翌日清晨。
今日便是雲山門和世門劍宗聯姻的日子,正教諸派都派了人馬前往滄雲山。
這幾日,滄雲山周圍人滿為患,大多都是來參加兩派的這場喜事。可這次前來的正教人中,絕大多數都是看在葉一城的麵子上,原本楚齊天之事沒有暴露前,正教同仁都要賣雲山門張天賜的麵子,但一年前的那件事過後,所有人都對雲山門不滿,若不是葉一城鼎力邀請,多數人甚至不願意到他張天賜的雲山門來。
楊晉一和東方芷嫣二人這日一早就易容換裝,來到城南的日月軒。
兩人準備上樓時,門前兩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詢問二者身份,楊晉一支支吾吾,東方芷嫣從懷中摸出那枚由九天七彩石鑿刻的玉牌晃了晃,那兩人看到玉牌,眼中冒起精光,回頭朝著殿內大叫,道:“貴客兩位。”下一刻,殿內一位美婦迎出,將兩人恭恭敬敬地請上三樓。
二者上到三樓,但見三樓麵積頗廣,裝潢精美,整層樓雕梁畫棟,布置奢華,氣派尊貴,且沿牆設置有二十餘排雅座,當中幾處雅座已有不少人坐下,楊晉一認出這些人裡既有魔教中人,又有正教中人。
在美婦的帶領下,楊晉一二人也在一方雅座內坐下。
兩人剛剛落座,幾個樣貌嬌好的女子端著香氣四溢的甜點與美酒送上桌來,她們恭敬為二人斟上酒水,才又退了下去。
楊晉一環顧四周,低聲道:“你瞧這裡,哪裡還有打鬥過的痕跡。”
東方芷嫣點頭,同樣低聲道:“我瞧這裡的夥計個個深藏不露,隻怕這間‘日月軒’大有來頭,背後主家多半是哪家大門派。”
楊晉一不解道:“難道不是東海的嗎?”
東方芷嫣不明其意,問道:“為什麼會以為他們是東海的?”
“你剛剛用那玉牌一晃,他們就放咱們上來了,他們若是不認得玉牌的來曆,為何會這麼痛快放咱們上來?”
東方芷嫣咯咯一笑,道:“玉牌可是‘九天七彩石’鑿刻而成,這類奇石,中原上哪裡去找?再說,誰能像我們這樣,拿著這麼大一塊'招搖過市'?任何人都要以為我們是有大手筆,他們自然要放咱們進來啦。”
正說話間,樓下陸陸續續又有人上來。
先上來的是幾位女子,楊晉一認得其中一人是和淩白、丘豐、善遠三人並列,被江湖人稱是正教四大青年高手之一的青衣門弟子顧珊珊;緊隨其後上樓來的,是惡人穀的易遊湖和雙煞三人,那戴著半張麵具的烏鴉道長牽著易遊湖的土麒麟,跟在三人身後也落了座。
幾人闊彆三年,楊晉一非常想現在就和他們說話,昨晚不見烏鴉,還以為他留在惡人穀了,今日見到,心中激動,隻是今日要上雲山門“搶親”,事情卻不敢耽擱。
他們見楊不為和餘生書上樓時悠哉悠哉,似不受昨晚受傷的影響,但落座前,那楊不為扭扭捏捏,後被餘生書拉著坐下,痛得他噝聲不止,忍住表情從位置上跳起身來,沉聲道:“我……我站著就行。”
知道是他屁股有傷,兩個年輕人正暗自偷笑時,又見一彎腰弓背的瘦癟老人上了樓來。
這人眼眶深奧,滿臉褶皺,鷹鉤鼻,嘴唇削薄,看上去賊眉鼠眼,不像好人,楊晉一見他衣著古怪,不是中原人士,詢問東方芷嫣,後者說也非東海人常見的服飾,便猜想對方多半是南疆來的妖魔邪道,且此人孤身一人,想來有恃無恐,實力不凡。
不到半個時辰,三樓的雅座幾乎已經坐滿。
期間魔教四大派中,妖焰穀青龍堂堂主岑嘯天、毒宮青年才俊張季,以及香靈門的慕容仙各坐一方;而代表血刀門前來的是位和楊晉一年紀相仿的少年,此人樣貌俊朗,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陰鷙,看著令人十分不適;正教這方,除了般若寺之外,青衣門、雲山門、劍宗三派分彆有人到此,劍宗來的是心經峰的長老盧音;雲山門那邊是一位中年男人,也不知姓甚名誰;最讓楊晉一感到驚訝的,是那鬆會門的門主,江湖人送外號“罡風鐵掌”的丁會陽也來了;另外其他幾波人馬,他也不甚熟悉,想必都是為了那千年冰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