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
玉虛峰,議事大殿。
“你是個呆子?都被人踩在頭上了,一個屁也不知道放?”張天賜豎著雙眉,瞪著一旁的丘豐怒不可遏,道:“他楊晉一上山來乾什麼?來搶你老婆!你倒好,像個局外人一樣。她葉靈珊下山追師弟,你怎不出麵阻止?剛剛才拜堂成親,她就讓你如此難堪,現在天下人誰不笑話你丘豐?誰不笑話我雲山門?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了,你這家夥還是一句話都不敢說,虧你還是雲山門的大師兄,你簡直丟儘了我雲山門的臉!”
丘豐在進殿之後,就被張天賜連扇兩巴掌,打得他兩頰紅腫,嘴角流血,聽著師父的咆哮,兀自低著頭沉眉不語,任由對方數落自己。
下午楊晉一離開後,葉靈珊說什麼也不肯再上山去了,她執意要回中州的劍宗,葉一城和祝宛如這次卻沒有阻止女兒的任性,讓大女兒葉雲珊帶著妹妹先行一步,二人上山與天下英雄道了歉,又和張天賜、丘豐等人表達了歉意,便就追著葉靈珊回去了劍宗,留下雲山門一眾人,以及兩千多位好漢英雄乾瞪眼。雲山門的人好生惱怒,諸位朋友看到這個場麵,各自識趣,酒水都沒喝兩口,就與張天賜等人告辭下山,匆匆離去。
“我雲山門搞這麼大陣仗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丘豐!大家前前後後操勞這些日子,你對得起我,對得起你幾位師叔?姓葉的今日不給我雲山門麵子,你這個做女婿的,在自己家的地盤上是一點脾氣也沒有,簡直丟儘了我張某人的臉,丟儘了我雲山門的臉!她要回青竹山,你就讓她回家?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她要去哪裡,不經你的同意,難道還能讓她下了玉虛峰?”他怒哼一聲,冷愣冷冷地哼笑一聲,道:“今日天下英雄可算看了熱鬨,嘿,你丘豐不要臉麵,我張天賜卻臉薄的很哩,姓葉的一家如此不給我麵子,往後你也彆怪我對你的老丈人無情。”
乾雲峰首座王靈徽神色凝重,勸道:“師兄,還請息怒。這件事總得說來,既怪不得丘師侄,也怪不得靈珊那孩子。兩派聯姻,說白了是我們做長輩的決定,也沒有問過他們年輕人同不同意。依我所見,不如就讓這件事過去,等些日子等靈珊那孩子想通了,自然就回來了。”
張天賜斜睨一眼她,道:“等些日子?等個幾十年,這丫頭人老珠黃,再回心轉意嗎?”他冷笑一聲。
震峰首座羅道高聲如洪鐘,喝道:“沒錯,誰稀罕這麼不守婦道的家夥?我看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明日寫一封休書送到劍宗,休了那死丫頭才是!”他完全忘了葉靈珊現在是丘豐的妻子,說話時完全不顧及丘豐的感受,更不留一點兒麵子給對方。
“休了她?”張天賜語氣冰冷,道:“乾麽休她?我讓她這輩子都彆想和雲山門撇開關係,就算她要去找那姓楊的,她也得背著‘有夫之婦’的名分,嘿,我要讓天下人知道他姓葉的教出來一個好女兒,好好臊臊他劍宗的臉皮。”
幾人正自說話,議事大殿外忽然有人開口道:“師父,東海來了幾位客人,說有要事找您商量。”
張天賜眉頭微皺,衝丘豐一揮手,冷冰冰道:“你先回去。”
丘豐告禮後退出大殿,殿外便進來三人。
左邊那位是今日上山來送賀禮的男子東方豹,右邊那人的年紀和東方豹相仿,相貌凶悍,想來也非一般人;中間那人樣貌堂堂,氣度不凡,嘴角含笑,進門後率先抱拳施禮,而身旁兩人對他態度他畢恭畢敬,似是以此人馬首是瞻。
張天賜抱拳迎上,道:“幾位去而複返,是有什麼事嗎?”
中間那人道:“在下東方仲龍,是東海東方氏的族長,久聞張真人功參造化,是當世道仙,仲龍仰慕許久,特來參拜。”
張天賜聽對方說話如此客氣,心中有些驚訝,態度立刻變得客氣起來,道:“族長謬讚。族長這次親自前來,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他向對方一一介紹了殿內自己的幾位師弟師妹,眾人見過後,張天賜又才道:“不知族長此番上山,是有什麼大事要與在下商議?”雙方雖然一年前開始接觸,但大多都是麵子上過去就可,且多數時間都是由太申峰的首座周遊前去接待,倒是沒有什麼太深的交流。
東方仲龍從懷中摸出一隻盒子,解開盒蓋,露出裡麵一塊拳頭大小的九天七彩石,道:“我們初次見麵,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在場人見這麼塊九天七彩石,各自臉色大變,張天賜更是喜歡,接過九天七彩石,捧在手中看了又看,嘴裡不住嘖嘖稱奇。
東方仲龍道:“在下久居東海,素聞中原人傑地靈,臥虎藏龍,早就想和諸位結交,前不久聽說貴派和劍宗聯姻,便就不請自來,其目的也是想和真人交個朋友。”
提起今日的聯姻的事情,張天賜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心中冷哼一聲,神色一冷,暗想對方莫非也是來看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