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東來將俞家這些年暗中所做的事情全部倒出,次界內的弟子和執事們更是震驚到鴉雀無聲。
俞東來娓娓而言,劍宗弟子臉上的表情逐漸由震驚轉為憤怒,尤其是正元峰其他姓氏的弟子,更有種一直都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好像他們在正元峰上都是多餘的。
當聽說葉一城是俞東來親侄俞複青偷襲刺傷,有輩分高的執事毫不客氣的開口罵道:“哈,你們姓俞的乾的好事,劍宗死傷數百人,宗主師兄又被那畜生重傷在地,這筆賬怎麼算?”
另有人喝道:“按宗規處理,姓俞的全都難逃一死!”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俞家人千夫所指,要求就地正法他們的聲音也是愈來愈大。
麵對橫眉怒目的諸位師兄弟,其他沒有參加叛亂的俞姓子弟也露出懼色,師兄弟和諸位執事你一句我一言,所說的話也是愈加恐怖和難聽起來,更有人提起長劍,對俞家人比劃,看樣子隨時就要動手。
在眾人的指責聲中,俞東來始終跪在葉一城麵前。
他低著頭,在說完所有事情的經過後,也沒有開口作出任何解釋。
在重劍峰隊伍中蘇醒過來的嶽乘風眼見沒人主持大局,隻得拖著疲憊的身軀,勉強運氣,大聲勸道:“大家冷靜一下!”
大夥兒看過去,俞東來也終於抬起頭來。
他麵露喜色,關切道:“師弟,你傷勢如何了?”
嶽乘風苦笑道:“我還死不了。”遂提高嗓門對眾弟子道:“大家都不要衝動,劍宗宗規雖有連帶一說,但也是相關人員受罰,從沒累及無辜之說。江湖人常說'禍不及家人',魔教尚且如此,我們名門正派又怎能做出這等事情?俞家沒有參與的人,大家絕不能為難他們。”他頓了頓,嚴肅道:“犯下錯的人如何處置,自有宗主定奪,任何人膽敢傷害他們,休怪姓嶽的不給他麵子。”
沒人敢忤逆他的話,有執事痛心疾首道:“嶽師兄,今日劍宗遭逢此難,死傷弟子已經過半,劍宗這次遭遇滅頂之災,全因他們俞家的人。”他冷哼一聲,“他們參沒參與,全憑他俞東來的一句話,我們怎麼能相信?”他心中又恨又惱,連“師兄”二字也不願再說,竟將“俞東來”三字直言不諱了。
“師兄所說不錯,參沒參與都是他一人說的算,我……我不服。”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又開始議論紛紛。
俞東來長吸一口氣,歎息道:“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我俞東來身為一峰之主,又是俞家話事的,俞家出了這檔子事,我難逃罪責。”
他站起身,命令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的執事和弟子自己站出來。
“既然姓俞,那就必須敢作敢當,你們中參與過的,全都給我站出來。”
俞家人裡,陸陸續續走出來四十來號人。
這些參與了作亂的人一個也沒有逃避,有些人雖然剛剛害怕,但經過一段時間的思想鬥爭,現在已經看淡結果,勇敢地站了出來。他們中有老有少,平日裡和宗門其他人的關係都算要好,看不出任何異樣,也沒想他們竟在背地裡乾向劍宗捅刀子的事情。
俞家走出來的四十來號人裡,為首的幾個年邁執事鐵青著臉,道:“冤有頭債有主,參與這些事情的人都在這裡了,沒在這裡的,也都戰死在了外麵。所有事情,起先是我們幾個老家夥謀劃,該死的也是我們,但他們這些年輕人和其他沒參與的俞家人罪不至死。”他回頭看了眼身後參與了此事的二十多位年輕弟子,又對俞東來道:“東來師侄,我該願受罰,你既然執意不肯當宗主,那我們幾個‘大逆不道’的帽子那是戴定了,隻可惜我沒能戰死沙場,卻要以這種方式了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