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昏暗,四周賭局喧囂,空氣中彌漫著煙火的氣息,氣氛愈發熱鬨。
在小廝的指引下,何希言了解到一二樓都是玩樂之所,繼續才是修士們交易玄珠、丹藥等資源的地方。
他稍微打量四周,看到那對年幼的雙胞胎衣衫殘破,臉色慘白。
她們的眼神空洞,身體微微顫抖,一名麵相年輕的修士走上前來,神情冷漠而輕蔑。
那修士粗暴地掰開其中一人的嘴,如同檢查牲口一般,毫無憐憫地查看她的牙口。
何希言眼神一沉,雖強迫自己冷靜,但怒火卻在心底暗暗升騰。
腳底的木板開始發出微弱的嘎吱聲,仿佛已經承受不住那逐漸升高的溫度。
前麵的小廝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感覺周圍的空氣逐漸變得燥熱,額頭上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下意識地扯了扯衣領,狐疑地四下張望,卻找不出熱源所在。
那修士突然鬆開了雙胞胎,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信步朝著何希言走來。
他的目光在何希言身上來回掃視,隨後輕笑道:
“在下孔氏孔逸,方才看嚴老弟盯著那對雙胞胎已經許久了。方才感受到這股火元燥熱,莫非嚴老弟也有意將她們收入囊中?”
何希言微微抬眼,打量起眼前的孔逸。
此人身著一襲碧綠長袍,綴以金線。
眉宇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神色,那種玩世不恭的氣質讓人心生厭惡。
周身雖有煉氣初的氣息浮動,但隱隱顯得虛浮不穩,似乎是靠外物強行提升。
“哦?那對雙胞胎是什麼來曆,我看她們頗有些姿色啊。”何希言故意露出一絲淫笑。
孔逸見狀,輕輕打了個響指,笑容越發輕佻:
“她們都是羅家附庸的小家族子弟。羅家早已覆滅,這些餘孽不知收斂,暗中居然想反叛山莊,最終被抓了個正著。如今嘛,她們也就淪落至此,成了賭桌上的賭注。。”
他瞥了何希言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挑釁,繼續說道:
“既然嚴老弟也有興趣,不如我們來玩一場。贏了,這對雙胞胎就是你的。”
他篤定何希言會被這雙胞胎的姿色所誘,甘願付出代價,尤其是感受到陣陣熱氣從何希言身上傳來。
這明顯就是這種煉氣一層的火德修士,熱血上湧,控製不住身上火元的表現,孔逸見過太多了。
何希言似乎有了興致:“要賭便賭,不知你想如何賭?我並不熟悉你們這的玩法規矩。”
孔逸見何希言果然上鉤,神色中得意之色更濃。他隨意指了指賭桌上的籌碼:
“這裡的規矩簡單,賭法器、符籙,甚至丹藥都可以。贏了,賭注歸你;輸了嘛,那就得看你有多少家底了。”
實際上自孔逸點出嚴老弟那一刻起,二人都心知肚明,這孔逸是此地的莊家之一。…。。
而他盯上何希言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為了兩盒雲芝丹。
雲芝丹在北方算得上常見,不過因其藥性平和,適合煉氣附庸,大都被軍鎮把持,荊襄一地不多見。
何希言這兩盒雲原是顧惜之的俸祿,顧惜之瞧不上這些丹藥,便順手給了何希言。
而這孔逸雖然外表看上去年輕俊美,不過是依賴駐顏藥物維持容貌罷了,實際已過四旬。
他的修為卻卡在煉氣三層多年未能突破,即便依仗家族資源,也難以在修行上再有大的進展。
若能得到何希言的雲芝丹,或許會成為他突破瓶頸的關鍵。
甚至能夠更進一步,更靠近孔氏乃至整個山莊的核心。
想到這裡,孔逸嘴角微揚,心中已有了算計。
“邊鄙粗人,等著看我怎麼把你身上的寶物一並收下!”
“既然嚴老弟如此痛快,那我們就開始吧。”孔逸招呼下人收拾賭桌,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急切
何希言不動聲色,從懷中掏出一疊符籙,拍在桌上。
這些符籙是他過去九個月裡勾畫的小術,原本打算用來換取一些普通丹藥,如今卻成了賭桌上的籌碼。
而雲芝丹是用來換取玄珠的重要資本,當然不會輕易拿出來冒險。
孔逸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暗罵這嚴老弟是假豪爽。
不過他也不怕人跑了,上了賭桌,那就不是自己說了算。
半個時辰後......
何希言坐在賭桌旁,十根手指不知該往哪放。
一會兒摸摸腰帶,一會兒又開始摳鼻翼,明顯有些焦躁不安。
“賭博真的害人不淺啊。”何希言心中懊惱不已。
“前世我沒怎麼打過牌,連鬥地主都沒贏過幾把,怎麼就覺得有了修為,賭技就能蹭蹭往上漲呢?”
偷偷瞥了一眼對麵的孔逸,見他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何希言更感煩躁。
賭桌上的籌碼已經所剩無幾,原本拿出來的符籙也快見底了。
何希言暗自歎息,叫苦連連:“早知道就不賭了。”
孔逸見何希言掏出最後幾張符籙,心裡更加確定此人已經走投無路,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
他微微上揚的嘴角透出一種勝券在握的輕蔑,已經看到了何希言山窮水儘、束手無策的模樣。
“嚴老弟,看來你的運氣可不太好啊。”孔逸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
“要不要多加些賭注?或者你可以選擇認輸,我也不為難你,送你兩張符籙,免得等會連飯都吃不起。”
何希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又拍了拍臉頰,像是在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神色漸漸恢複了從容,仿佛剛剛的焦躁不過是曇花一現。
接著他從懷裡掏出兩盒丹藥,動作平穩,輕輕將它們放在賭桌上。
孔逸的眼睛頓時一亮,整個人仿佛瞬間從椅子上彈起,目光死死盯住那兩盒丹藥,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
何希言從袖中又摸出一塊泛著青銅色澤的礦石,隨意地丟在桌上。
那礦石雖小,卻沉重異常,落在桌上時發出了清脆的“咚”一聲,頓時引得周圍幾名修士側目。
“這一塊是首山銅精,價值不菲。”何希言的語氣變得平靜,仿佛在談論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物。
“加上這兩盒雲芝丹,我要繼續和你賭。”
孔逸眼中掩飾不住的貪婪神色昭然若揭,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