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希言腦海中思緒翻騰,但很快平靜了下來。
自己都能穿越,還有什麼更令人震驚的?
他暗自苦笑,反倒變得出奇地冷靜。若龔星漢真有殺心,自己和許元康早已命喪黃泉。
想到這裡,何希言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
抬眼望向龔星漢,何希言語氣恭敬,拱手道:
“前輩既然願意與晚輩談話許久,想必此事並非無解。不知能否指點一二?”
龔星漢微微挑眉,忽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倒是沉得住氣,方才鬥法時那般氣勢洶洶,還以為你是個丙火攻入心中的的莽撞之人。”
他輕輕搖了搖頭,繼續道:
“我蜀山本不擅占驗推演之術,要不是二郎回蜀地時提起,說他同窗中有一位頗不凡的人物,我也不會多此一舉。”
玄門在這方麵本來就差了一籌,更何況是這些劍修,根本推算不出來尊者轉世。
龔星漢自顧自地說道:
“那日我心血來潮,隨手推算了一番,結果剛剛算到一半,那些掛簽全數炸裂。”
“若非我師父親自探查,才發現我們苦尋多年的兩位尊者,竟然轉世到了我眼皮底下。”
當然龔星漢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因為他一直很煩程家那個丹師拐走自己女兒,已經很多年沒來過瑤河了。
此話一出,何希言他看向身後的少年,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龔星漢繼續說道:“不過,真正有意思的是破空山居然拜入了玄門,這要是讓那些老家夥知道了,怕是要氣得跳腳。”
玄門和釋道本就有些水火不容的味道,更何況是形同邪道的明咒宗。
“此事確實蹊蹺,“何希言語氣中帶著幾分困惑,“我也未曾想到會有這般因果。”
龔星漢擺了擺手,語氣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不過,這一切也早已成定局。褚江生既死,蟒龍行的因果便到此為止。至於破空山。”
他目光轉向許元康,語氣稍微放緩。
“他還未覺醒,隻要處理得當,未必會掀起什麼大風浪。”
何希言沉默片刻,思緒飛速轉動。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若許元康此生不再涉入前世因果,是否還能避開災劫?”
龔星漢聞言,頓了頓,目光落在許元康身上,似乎在打量著什麼。
片刻後,他嗤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命數如刀,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你真以為他能逃脫前世的桎梏,除非.....”
“前輩智慧通天,若有什麼解脫之法,還請明示。“
龔星漢嘴角微揚,這才說到:“你倒是個明白人。此事確實還有一線生機“
“我輩修行,所謂築基,實則是是托舉神魂飛入九天,曆經洗禮。待得神魂與天道相合,方能鑄就真正道基。此一關過後,形神俱變,再也不是凡軀俗骨。”…。。
何希言聽得認真,點了點頭。
築基是修行的關鍵一步,何希言自然明白它的重要性。
煉氣修士不過是借玄珠強壯了凡胎肉體,引氣入體罷了,說到底還是困在人道之中。
唯有築基,才算真正踏上仙路,得以窺見那一線天機。
龔星漢眸中閃過一絲玄光,徐徐道來:
“天道至公,神魂入九天,再次刻下屬於他的印記。屆時,前世種種,不過是滄海一粟,再難沾染其身。“
何希言聞言,隻覺一道靈光直透心扉:
“敢問前輩,此話可是意味著,隻要助元康得道基,便能讓他超脫前世因果,重歸清淨之身?
龔星漢微微點頭,但隨即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冷峻:
“道理是如此,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此等大能,先有果而後有因。難道他隻是魂魄轉世那般簡單?前世道果早已種下,如今不過是順應天機,取回道果。”
何希言聽得心頭一凜,終於理解了其中深意。
就如那褚江生,自詡與「金毘羅首」天生契合,卻不知這不過是前世因果的顯現。
「金毘羅首」早已等著他這具皮囊前來取走,一切都是命數使然。
若照此推論,兩位尊者的轉世同處一世,恐怕也絕非偶然。
他想到若非自己與許宏相善,許宏極可能會帶著許元康投入黑沙幫,而不是送來書院。
屆時,許元康必將脫穎而出,成為褚江生的得力助手。
這般想來,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天意,若非自己出手,或許正合了某種既定的命數。
何希言眉頭緊蹙,心中升起一股不快。
他向來不喜這種被命數擺布的感覺,修道之人,不就是為了追求自在逍遙嗎?
若處處受製於前世因果,與那任人擺布的行屍走肉,又有何異。
就連那高高在上的神靈,也未必能掌控命數。
不然玄天上帝為何會沉寂百年,對世間少有回應?
何希言隻是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