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娩臉上發燙:“昨夜,倒是不冷。”
非但不冷,反倒暖和得讓她睡得很安穩。
蓉兒又說:“這天也不知是不是要下雨,陰沉沉的,薑小姐若是冷的話就給婢子說,婢子再去要些炭。”
薑娩看了一眼屋子裡燒著的銀絲炭,這炭貴死了,從前在薑府用得頂好的都隻是核桃炭。
但蕭珩之卻叫人整宿在她屋子裡燒銀絲炭,像不要錢似的。
雖說北欽王府根基深厚,可這錢花在她身上,她也覺得肉痛。
“幫我備幾個手爐吧,這炭火不必這樣整日燒著,浪費。”
“那可不行,王爺吩咐了,說您怕冷,冬日裡得好生暖著,這炭火無煙,晚上燒著也不礙事,薑小姐無需擔心。”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是......”
她說到一半,又歎了口氣,“算了,就依王爺的吧。”
蓉兒看她一臉無奈的模樣,戲謔道:“薑小姐這般模樣,真像是王妃,也不知王爺何時才會把您娶過來。”
薑娩端著碗的手一顫,差點打翻。
蓉兒沒注意到她的反應,還在接著問:“婢子好奇,薑小姐喜歡王爺嗎?”
薑娩下意識往屏風後麵掃了一眼。
好在裡頭安安靜靜,沒有異狀。
“薑小姐?”蓉兒抬手在她眼前揮了一下。
她回過神,說:“王爺救了我,我自然是感激的......”
感激之餘,也許是有一絲惻隱仁慈。
但卻談不上喜歡,她對蕭珩之,始終心存戒心,如此怎麼可能算喜歡?
蓉兒聽到這個回答,問:“沒有喜歡嗎?我一直以為您二人是兩情相悅呢。”
薑娩端起茶杯,小口飲茶,閉口不言。
忽然,屏風後傳來一聲敲擊。
像是敲門的聲音,但卻隻響了一聲,十分清晰。
“什麼聲音?”
蓉兒警覺地抬頭,語氣裡帶著一絲疑惑,說著便要起身去查看。
薑娩心下一跳,她知道這是蕭珩之不耐煩了,她連忙拉著蓉兒:“應當是我掛在衣帶上的玉墜掉了,我自己去收拾。你把食盒收了吧。”
蓉兒聞言,沒有多疑,隻低聲應了句:“是。”
她收拾了桌上的東西便退了出去。
門輕輕合上,屏風後的敲擊聲又響了兩下,節奏緩慢而沉穩,帶著幾分催促的意味。
薑娩凝眉,往屏風後麵走去,一邊走一邊略有些不悅地開口:“王爺是故意發出動靜,想看我慌張嗎?”
話音落下,她繞過屏風,卻怔住了,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
隻見蕭珩之坐在床邊,身子後仰。
姿態慵懶而隨性,僅著一襲寢衣,衣襟鬆散,隱約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
他一手撐在身後,一手握成拳,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床欄。
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的。
他微睜眼看向她,低聲開口:“過來。”
短短兩個字,卻讓薑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樣的姿態,這樣的語氣,讓她膝下一軟,差點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