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給糖,便是雪上加霜了。
他清晰地看到,薑娩冷笑了一聲。
“王爺這話說得,我這病症,不就是拜王爺所賜?”
“那你為何不來問本王,給你服下的是何藥?”
“問了,王爺就會說嗎?”
蕭珩之啞口無言,呆立在原地。
薑娩不再多留,轉身走回屋,每一步,都像踏在他心上,酸澀難言。
蕭珩之目送她離去,心口一陣發悶。
他知道,是自己一手將她推向了這個地步。
人都是貪心的,得到了之後,就會想要更多。
可他想要的更多,卻讓她離他越來越遠。
如此看來,這一世,他好像又搞砸了。
薑娩不會接納他,甚至連恨,都懶得再分給他。
蕭珩之頭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若是放她走,結果會更好嗎?
他搖搖頭,很快壓下了這個念頭。
隻要歸野能找到續命的藥,他有的是時間。
他願意用時間去換她的心,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願意賭。
......
世子府上。
李知景得封賞而歸。
剛睡下的聞淺,聽到外麵一陣喧嚷,接著墨萍就進來,歡快地喊著:“世子妃!世子回來了!!”
“夫君......”
聞淺眼睛一亮,連忙起身穿鞋,小跑著去迎,連大氅都沒有披。
彼時李知景剛卸下戰甲。
“夫君。”聞淺過去喚了一聲。
許久不見,他比以往看上去要滄桑了些。
明明隻是去賑雪災,卻遇到叛軍之徒。
也不知他帶著幾千人,是如何死裡逃生的。
聞淺看著他手上臉上,一道道細小的傷口,不知不覺就紅了眼。
她語氣裡滿是心疼:“......怎麼受了這麼多傷?是不是很疼?”
李知景淡淡地搖頭:“小傷,不礙事。”
他看了她一眼,聲音裡帶著一絲倦意:“夜裡冷,怎麼還穿得這樣單薄?去歇著吧,彆凍著。”
聞淺眼眶一熱,聲音裡帶了點哽咽:“我沒事……隻是太過想念夫君……”
她好不容易才得李知景青睞,卻沒多久他就被皇上頻繁宣入宮。
這聲夫君還沒喊熱乎,又被派去賑災。
如今回來了,她又高興,看著他受了傷又想哭。
最終所有的思念和愛意,都融在了一聲聲‘夫君’裡。
她低頭抹了一把眼淚,又連忙揚起笑臉:“我去讓人備水,夫君好好沐浴解乏。”
李知景沒多說,隻是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沐浴的熱水準備妥當,聞淺執意親自服侍。
李知景坐在浴桶裡,目光淡淡掃了她一眼:“不用了,你去歇息,叫下人過來。”
聞淺搖頭,語氣裡帶著一點小執拗:“夫君這一路受了那麼多苦,我總得做點什麼……”
說著,她跪在浴桶旁,用手帕輕輕擦拭他肩上的傷痕,動作輕柔得像怕碰碎了什麼。
李知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真的太累了。
聞淺看著他沉默的樣子,心裡酸澀又歡喜,猶豫了片刻,終於輕聲開口:“夫君……”
“嗯?”
聞淺低下頭,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我......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