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不意的解決,這才是最好的。
累壞的曹昂躺到榻上就睡著了。
典滿、許儀相視一眼,便履行作為宿將該儘的職責,今下許都這等態勢,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
天不知不覺間黑透了。
許都的喊殺聲,也漸漸消失了。
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血腥味。
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讓曹昂立時警覺起身,那布滿血絲的眼眸,在看到典滿、許儀警覺的看向一處時,曹昂反倒放鬆下來。
持方天畫戟的呂布此刻走進。
“董承他們皆被本侯抓住了。”
呂布所披甲胄沾有血跡,看著坐於榻上的曹昂,呂布皺眉道,隻是這言語間卻帶有些許不滿。
老子在許都拚殺鎮壓,你他娘的卻在這裡睡大覺?
你他娘的居然還能睡得著?!
“如此就辛苦君侯了。”
在呂布不滿的注視下,曹昂撩袍起身,抬手朝呂布一禮道。
“沒了?”
見曹昂不言,呂布皺眉道。
“兵亂都結束了,君侯還想怎樣?”
曹昂卻笑著說道:“難道君侯還沒殺過癮嗎?”
呂布:“……”
其在心底對曹昂生出的些許好感,此刻沒有了。
“君侯這幾日就暫在府上休養吧。”
曹昂朝呂布走來,微微一笑道:“等到這些漢賊伏誅,昂答應君侯的事就會辦成,這是昂與君侯下次交易的基礎。”
“哼~”
呂布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曹昂,轉身朝堂外走去。
“公子,接下來我等該怎樣做?”
見呂布走了,典滿這才鬆了口氣,走上前詢問道。
“各回各家。”
曹昂伸個懶腰道。
“董承他們不處置了?”
許儀驚詫道。
“當然要處置。”
曹昂看向許儀道:“可眼下天都黑透了,即便是處置了,可又有誰能看到?等過兩日再說吧。”
董承、種輯他們確實要殺,但要殺的能夠震懾人心才行。
不然這種事還會發生。
儘管曹昂也知這種事今後還會出現,畢竟利益衝突了,那麼爆發是遲早的事,但晚一點總比早一些要強。
典滿、許儀相視一眼,見自家公子頭也不回的走了,二人忙持兵去追曹昂。
彆看曹昂讓他們回家,但二人卻堅持要護送曹昂歸司空府,原本還想留下宿衛的二人,卻被曹昂下了逐客令。
都回家了,還宿衛什麼?
對待自己人,曹昂是極好的。
過去這些年,典滿、許儀跟隨他是吃了不少苦的,曹昂都看在眼裡了,雖說玉不琢不成器吧,但適當的放鬆還是要有的。
這個時候讓他們回家待機日,比什麼都強。
……
數日後。
許都。
“漢賊董承心懷歹念,與河北袁紹暗中勾結,意圖謀害天子,以使漢室國祚更迭,司空洞若觀火,察覺漢賊董承一行之歹念,為確保朝局安穩,不驚動漢賊殘害天子,故而密召征東將軍,荊州牧,冠軍侯歸都……”
在人滿為患的大道上,一支披甲銳士所組隊伍,押解著董承、種輯等一行人,敲鑼打鼓的前行著。
聽到這些喝喊的董承、種輯一行,無不是情緒激動的掙紮,但在囚車的他們,身上不止有沉重鐐銬捆束,嘴裡更是被塞了東西,這使得他們的掙紮,在這一刻顯得時那樣蒼白且可笑。
董承怎樣都沒有想到自己密謀的行動,居然會以這樣的態勢結束了。
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居然是跟袁紹相互勾結,想要謀害天子,這董承真乃漢賊是也!!”
“誰說不是啊,罔天子這般信任此獠,升其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還納其女進宮,卻不想此獠竟然這般歹毒!”
“還好有司空坐鎮許都,不然天子真要被此獠暗害,那我漢室豈不就傾覆了?”
“是啊,此等奸賊必須嚴懲才是……”
而在左右大道圍聚的人潮,聽到披甲銳士所喊之言,不少都情緒激動的叫嚷著,這使得人潮湧動起來。
長龍一般的隊伍,就這樣緩緩前行,在許都各處進行遊街示眾。
“公子,是司空他們。”
而彼時的刑場所在。
一處臨設木台上。
披甲而立的許儀,隱約間在圍觀的人潮中,瞧見數道熟悉的身影,向前探探身,低聲對曹昂提醒道。
曹昂循聲看去,就瞧見得典韋、許褚護衛的曹操、郭嘉二人,在人潮中靜靜的看著刑場所在。
曹昂卻沒有任何情緒流露。
既然這件事由他處置,那他就要按自己所想來。
在許都之中,不是有些人心懷歹念,想要通過暗害來達到破局目的嗎?
好啊!
那就隻管放馬過來。
如果成了,那一切另說。
但要敗了,那就等著身敗名裂,親眷宗族儘皆被殺吧。
大義掌在誰手裡,那誰就是王。
此次董承、種輯他們密謀暗害之舉,曹昂就是要敲鑼打鼓的遊街示眾,還把臟水潑到袁紹身上,這種事誰先做了誰占理。
曹昂就是要用董承、種輯他們全族的血,來血淋淋的告訴那些漢室老臣,想繼續做暗害之事,可以啊,但要是敗了,被釘在恥辱柱的董承一行,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這豎子真不叫人省心!!”
而彼時的人潮中,曹操冷哼一聲,“殺人還搞得這般大張旗鼓,還把袁紹牽扯進來了,這不等著袁本初來發難吧,走吧!!”
講到這裡,曹操一甩袍袖,轉身就要離去。
典韋、許褚見狀,無不轉身在前開路。
曹操眉頭緊鎖的走著,而郭嘉呢,儘管跟在曹操身旁,但心裡卻生出複雜思緒,經此一事,許都的格局必將有變。
自家公子做的事,看似離經叛道,實則卻抓住了重點。
對於一些人來講,他們不怕死,就怕死後連累宗族。
可曹昂這樣一搞,反倒是叫一些人生出忌憚。
畢竟扣上漢賊的帽子,那是洗刷不乾淨的。
而更叫郭嘉感到唏噓與感慨的,是曹昂的狠辣與果決,如此折騰下,不僅董承他們必然會死,關鍵是在漢宮的那位董氏女也好死。
想到這裡,郭嘉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臨設的木台,看到麵無表情坐著的曹昂,臉上流露出複雜神色。
經此一事,曹氏嫡長之威,已然在許都樹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