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單知縣“幽怨”眼神,葉驍內心暗歎一聲。
單知縣如此不喜歡他是有原因的。
葉驍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剛好遇見了人生中第一次現場“實習”。
望著周圍血淋淋的大刀片子,還有腳下西瓜一樣圓滾滾的人頭。
葉驍當場就被嚇暈過去了。
“以後誰要敢再說穿越者見到名場麵,淡定從容,霸氣橫秋,我特喵上去就是一個大耳瓜子。”
要不是王哥幫了他一把,恐怕葉驍早被單知縣讓人拖下去打爛屁股。
都說領導麵前一個印象管三年,葉驍暈血這事兒才過去兩個月,要是不好好乾出點業績來,惹毛了單知縣,在狀元縣這一畝三分地上,葉驍可真就無法立足了。
“希望兩個月的時間,這小子有所長進,否則,今天的事要是壞在他手上,本知縣非叫人把他腿打斷。”
在這樣一個醫療條件落後的封建社會,腿打斷基本就沒有恢複的可能了。
估計下半輩子,葉驍都得當個瘸腿的殘疾人。
“單知縣?這個劊子手……好生年輕啊!”周員外不愧是生意人,立馬抓住這個討價還價的機會。
但單知縣何等老辣?
到手的鴨子豈能飛了!
“年輕是年輕了一點,但是不礙事,他爹當年可是咱們狀元縣刀最快的劊子手,周員外放心,絕對誤不了你的事兒。”
像這種大晚上提出來殺頭的,裡麵大都有著不可告人的貓膩。
周圍又沒有什麼人看,可操作性就強了不少。
“大不了這小子一會兒失手了,再叫個人過來行刑就好,反正這姓周的三千兩銀票的訂金已經到手,他要是敢不按我說的尾款來?
就讓他兒子再死一次!”
當然,在此之前,單知縣一定會把葉驍腿打斷。
誰叫葉驍壞他好事?
“這眼神,有殺氣啊!”
葉驍明顯能夠感受到,他這位頂頭大BOSS對他,已經不是一般的厭惡了。
那是相當的討厭!
“所以,今晚這單……務必儘善儘美!”
葉驍這邊心裡打定主意,遠處忽而一陣殺豬似的嚎叫傳來。
“冤……冤枉,冤枉啊,大人,我不是周阿炳,我叫李白城,我隻是肚子餓在街上搶了兩個饅頭,沒有殺人,你們不能這麼冤枉我啊。
爹啊,娘啊,搶個饅頭都要砍頭,這是什麼天殺的鬼世道?”
望著用竹竿捆豬一樣捆上邢台的犯人李白城,單知縣滿臉厭煩,他正準備吩咐人去把“李白城”的嘴堵上。
誰知,葉驍忽然鬼使神差抬起了手裡一米多長,黑峻峻的大砍刀,厚厚的刀背猛一下打在李白城的脖子上,那殺豬似的叫聲啞然而止。
“冤什麼冤?我家單知縣乃是明察秋毫的在世青天,能把你小子判錯了?再胡亂攀咬汙蔑,小心到了閻王殿,小鬼給你舌頭勾沒了。”
眼前的一幕,頓時讓單知縣眼睛一亮。
“這小子回去兩個月,竟有如此長進?簡直就是脫胎換骨啊!雖然不知這小子砍頭的刀法如何,但剛才這番話……倒是深合本知縣的胃口。”
單知縣望了望邢台上被打暈的李白城,又望了望一旁的葉驍,恍惚間,他竟覺得葉驍眉清目秀了許多。
他摸著胡須滿麵微笑朝周員外挑了挑眉。
那意思好像再說,瞧見沒,我手底下,就沒有不中事兒的飯桶。
個頂個的人才!
周員外也被葉驍剛才那一通操作,徹底打消了討價還價的心思,萬一這些下黑手的在牢裡給他兒子來這麼一下把人打傻了怎麼辦?
單知縣隻說那三千兩銀子能保命,又沒說能保智商。
周員外可不想領個傻兒子回家。
“時辰已到,斬立決!”
許是今天晚上格外悶燥,憋了一肚子火氣的單知縣急著去春宵樓消消火,提前了半柱香的時間,手中令箭高高拋起,
一副早殺完,早乾事的架勢。
為了在老上司麵前證明自己是一位合格的劊子手,葉驍一口斷頭酒噴灑在大刀上麵,黑晃晃的刀鋒舉過頭頂,猶如這天地間的一尊戰神。
“啊!”就在這時,一聲慘叫傳來。
手舉大刀的葉驍應聲倒地,在他左邊的胸口上,還直愣愣的插著一根羽箭的尾巴。
鮮血順著胸口“噸噸噸”的往外冒,眨眼的功夫就把邢台上的地板染了殷紅。
坐在高台上的單知縣,周員外二人眨巴了兩下眼睛,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發生的一幕回過神過來。
“噗~”
“噗~”緊跟著,又是兩聲輕響傳來。
原本站在單知縣左右兩邊的衙役班頭,胸口上不知何時竟也多了兩隻羽箭,望著近在咫尺,鮮血不斷浸透的衣衫,單知縣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來人啊,救命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