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懷準愣住了,雲灼便是鬆開自己的手,慢條斯理的替懷準整理著胸前有些不規矩的衣衫,一如往常。
“我最喜歡你的性子,霸道,單純,但是又帶著一股犟勁兒。”
懷準理了理心神,“那你為什麼要走?當初我們成婚的消息傳遍了帝都,我歡歡喜喜的等著迎娶你過門,你卻就此消失,雲灼,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
雲灼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似乎是有些心虛,但是懷準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愧疚,心中不由得生出諸多猜疑來。
“懷準,我離開自然是有我的理由。”
“你倒是來說說,是什麼理由,讓你覺得你招惹了我還能全身而退?!”
雲灼笑得更開心了,懷準生氣起來的樣子最像阿卿了。
“那你現在找到我了,然後呢?帶我回帝都嗎?還是殺了我以泄你心頭之恨?嗯?”
“雲灼!”
他喘著粗氣,“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會傷害你……”
懷準有些生氣,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隻要是見了雲灼,這個人總是會讓自己火大,更不要說現在了。
他耐著性子勸說,“雲灼,和我回去,你擅自離開的事兒我可以不計較,你的什麼我都可以不過問,跟我回去吧。”
可是雲灼還是搖了搖頭,“懷準,你是帝都的世子,我是雲桑國的公主,帝都的心思你我都明白,你要我如何去嫁一個即將滅我國的罪人?”
說完這些話,雲灼便是瀟灑的轉身離去,而懷準卻是愣在了原地。
想要去追,可是剛抬起眼眸的時候,雲灼的身影早就不見了。
他在擁擠的人群中衝來衝去,他不希望好不容易見到的人就這樣在自己的眼前再一次的消失,這將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最後懷準是在一條小巷被人架回去的,這自然也是雲灼的安排,帝都世子若是在雲桑國出事兒了,這還了得?
雲灼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用這樣的借口拒絕一個人,想想還真的是覺得有些可笑,自己渣得還真的是明明白白。
回到王府後雲灼一直都在回憶,當初自己是怎麼認識懷準的來著?
思索了半夜,總算是想起了些東西,不過雲灼大抵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了,竟然難過得一夜不曾入睡。
當初自己一直被關在冷宮,十天半個月也不曾有人來瞧一瞧,自己乾脆便是偷摸摸溜了出去。
雲桑國沒有自己要找的人,去更大的帝都看看,說不定阿卿就在那裡呢!
可是自己還是沒有找到阿卿,倒是瞧見了與阿卿相似的懷準,自己便是不想走了,一直跟著懷準。
正如自己所預料的一般,懷準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上了自己,自己也的確和他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間,但是懷準不是他。
自己怎麼可能和不是淮卿以外的人成婚?所以自己走了。
再後來便是遇到了重傷的顧衡卿,好巧不巧,他的名字裡也有卿字,他渴望活下去的眼神也著實是刺痛了雲灼某根脆弱的神經。
於是乎,顧衡卿也被留了下來,隻是時間久了,雲灼便是不想扔了,而顧衡卿也是一個懂分寸的,雲灼也就默認了他的跟隨。
雲灼扯下腰間裝飾的玉環,自己還真的不是人,這不就是在戲耍彆人的感情麼?
想著想著,罵著罵著,雲灼便是把自己給罵笑了,一時之間,又是笑又是哭的。
一直站在門外的沈酒辭久久沒有離去,君冥的確是查到了些什麼的。
丞相果真是帝都安插的探子,隻是陰差陽錯的被解決了,懷準這一次前來不僅僅是探查雲桑國是不是知道了帝都的心思。
應該是還有其他事的,不然這麼簡單的事兒不必懷準來。
當然,君冥還查到了其他的事情。
懷準世子曾經冒攝政王賜死的忌諱,要迎娶一個不知來曆的丫頭,隻是這準世子妃在大婚前夕消失了。
就如沒有出現過一般,消失得乾乾淨淨,任憑懷準將整個帝都翻了過來,鬨得天翻地覆也是不曾尋得半分的蹤跡。
而現在沈酒辭的手中就拿著那位準世子妃的畫像,他看過了,是雲灼的模樣。
可是雲灼怎麼會到帝都去?她又是什麼時候去的?
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子,怎麼可能安然無恙的自由出入帝都?懷準都瘋成了那個樣子,她竟然還在雲桑國王宮中悠哉遊哉和自己作對?
倘若真的是雲灼,那麼她究竟是誰?
正欲轉身離去,屋內的雲灼倒是開了口。
“九爺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就是了,雖然你問了我也不一定會回答,但是大抵會敷衍你一下的。”
沈酒辭:“……”
後來雲灼總算是說清楚了,她確確實實到了一次帝都,見懷準貌美便是心生歹意,鬨出一係列的事兒。
還添油加醋的說了說那時的懷準是多麼多麼的寵溺自己,就差點兒將他老爹的頭冠偷來給自己把玩了。
但是雲灼說她心係雲桑國,恰逢那時帝都四處征戰,更是不敢暴露身份,便是早早的離開了。
至於怎麼去的怎麼回來的,雲灼總是能避重就輕,聽得沈酒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冷冷的看著雲灼,笑得詭秘,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公主殿下玩得挺花的啊。”
雲灼也知道沈酒辭明顯是生氣了,硬是哄了一晚上,這才讓沈酒辭沒有提溜著自己將自己扔出去。
隻是硬生生的在他跟前蹲了一晚上,她趴在沈酒辭的膝蓋上好說歹說了一夜,一盞茶都被喝得乾乾淨淨。
不過雲灼後知後覺,自己就算再怎麼不做人,總比這個不是人的家夥好啊,再言,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怪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