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漸漸的濃了些,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實起來,像是被一層薄薄的血霧所籠罩。
空氣中也著實是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隻是清風拂過,便是什麼都不曾剩下了的。
要不說是沈酒辭呢,這些死奴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奈何他。
估摸著時間應該是差不多了,那個家夥應該來了的吧?
正在想著的時候,便是看見從天而降一個高大的黑影,身穿著的一襲黑袍帶著莫名的威壓。
所有的原本和沈酒辭糾纏著的死奴見到來人也齊齊收了手,隻是站在兩側低著頭。
就連站在雲灼身後的死奴也是站了起來,低著頭,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雲灼瞧著他們的模樣竟是覺得有些莫名的可愛呢!
來的黑衣人倒是沒有蒙著臉,雲灼也是站了起來,她慢條斯理的走到了沈酒辭的身側。
黑衣人瞧著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模樣,尤其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眸,竟然是比沈酒辭的還要深邃上幾分。
黑衣人看了看雲灼,性感的薄唇便是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來,連欠身行禮的姿勢都是那麼的溫潤爾雅。
聲音也是頗有磁性的,“世子妃,我們許久沒有見麵了。”
來的人雲灼自然是認識的,不就是帝都死奴的統領明熙麼?
明熙一如既往的溫柔,“世子妃,接下來的事兒還是交給卑職來處理吧,還請您現在回去吧。”
當初明熙這個名字還是雲灼給的,那時候明熙並不是什麼大統領,隻是一個小兵罷了。
隻不過是雲灼多看了幾眼,便是同懷準講,這個人長得便是做統領的料,若是一輩子做小兵豈不是浪費了這麼好看的顏值了?
提了好幾次,懷準這才朝著攝政王舉薦了明熙,不過隻允許他待在暗中。
雲灼輕輕地笑了笑,“許久不見,大統領果然是越發的俊朗了,倒是讓我有些移不開雙眼了。”
明熙緩緩道:“多謝世子妃厚愛,隻是這等話若是被世子聽到了,卑職又要受罰了。”
聽著兩人的寒暄,沈酒辭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多餘的,他微微皺著眉,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明熙忽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似乎是在試探。
不知道為什麼,方才還在強悍的沈酒辭一下子卻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看著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卻是無動於衷。
雲灼抿了抿唇,還好自己方才結印還算是及時,不然明熙怕是要吃苦頭了。
接下來雲灼便是眼睜睜的看著明熙將沈酒辭五花大綁,全程都是看戲的模樣。
不過好在沈酒辭這段時間應該是沒有記憶的,雲灼也就不再顧及什麼了。
“將他的手也捆住吧,萬一醒了就麻煩了。”
“對了對了,就是這樣,輕點兒,勒出痕跡就不好看了。”
第一次看見沈酒辭在一群異人麵前手無縛雞之力,雲灼顯得格外的興奮。
看著雲灼的這副樣子,一直站著的明熙忍不住問道:“世子妃,你和這個人是不是認識?”
雲灼的一雙眸子彎成了月亮,“認識啊,你難道看不出他要將我帶出世子府麼?”
明熙輕笑了一聲,雲灼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歡脫,明熙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他隻是伸手摸上了沈酒辭的額頭,手中隨即便是散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輝。
過了良久明熙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不是異人,也不是妖,先帶回去收押等待世子回來處置吧。”
隨即他便是攔在可雲灼的身前,淡淡的說道:“殿下,現在還是卑職親自送你回去吧。”
正欲拒絕,可是明熙卻是毫不客氣的抓住了雲灼的手腕,微微用勁。
雲灼覺得自己的手腕有些生疼,但是麵上沒有絲毫的波瀾,依舊是那個甜甜的笑意。
她無奈的聳了聳肩,“行吧,但是我離開世子府的事兒還是先不要告訴我們的世子殿下了。”
她說得言真意切,“你想必也是知道懷準的脾氣的吧,若是被他知道了,我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吧,要是碰撞出了些事的話,拿著帝都可就不好說了。”
也不知道雲灼這話是不是在要挾,明熙忍不住挑了挑眉。
“卑職暫時不會將這件事兒上報的。”
雲灼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我們的好明熙嘛。”
說著還掙脫開了自己的手,隨即便是微微抬了抬。
明熙似乎是知道了雲灼的意圖,淺笑著便是將自己的腦袋低了下來,任由雲灼用勁兒的在自己的頭上摸了摸。
雲灼滿意的笑了笑,“既然大統領說親自送我回去的話,那麼我又怎麼好意思拒絕呢?”
看著一群女使小心翼翼的將雲灼迎進去之後,明熙臉上的笑意逐漸僵硬,最後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他隻是冷冷的吩咐道:“將世子府好生看管起來,不許世子妃離開世子府半步。”
話音不過是剛剛落下,跟在身後的諸多死奴就飛速的融入到了夜色之中,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黑夜還是一樣的靜謐。
在迷迷糊糊之中,沈酒辭覺得自己的腦袋是一片的昏昏沉沉。
他似乎看見了眼前站著一個身穿紅衣的苗條少女,是雲灼,不,不是雲灼,眼前女子的額間有一抹鮮紅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