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沉重的摩擦,積壓了百年的城門終於被人打開,灰塵灑落了一地。
妖域中不緊不慢的走出一隊人馬來,為首的是一個身穿蟒袍的男子。
他的臉上始終是淡漠的深情,要不是妖王有令,雲灼甚至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會出來見自己的。
沈酒辭還是一樣的器宇軒昂,百年不見,瞧上去似乎越發俊朗了一些。
好看的紫袍內緊外鬆,袖口上用金絲銀線繡著淡雅的朱鶴雲紋,腳踩錦繡黑靴,腰間配著朱紅白玉。
越過沈酒辭,雲灼並沒有看見君暝。
不過也是,這個時候君暝應該是留在他父親身邊的。
那隊人馬在雲灼跟前一字排開,氣勢恢宏,“恭迎聖主回城!”
聖主,雲灼便是這妖域的聖主。
她是妖王的師尊,隻是不喜歡再管這些事,隻是空拿了聖主的名諱罷了。
雲灼臨行前專門戴上了白玉半臉麵具,上麵雕刻著繁瑣的花紋,無人可以看見她的模樣。
但是當沈酒辭看見顧衡卿的時候,,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隻是覺得不敢相信罷了。
沈酒辭微微上前,並未行禮,隻是輕輕地抬了抬自己的下巴,便算是見過了。
“聖主。”
雲灼倒是見怪不怪的模樣,輕飄飄的說道:“多年不曾回來了,到也不用這麼大的聲勢,且護送你們少主回城便是了。”
說著便是輕輕推了推自己身側的顧衡卿,顧衡卿似乎還是有些變扭,他猶猶豫豫的朝前走著。
走到沈酒辭身側的時候,隻是無意瞅見了沈酒辭的目光,竟是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
他快步朝著城內走去,沈酒辭也隻是輕輕抬了抬手,“聖主吩咐了,照做便是了。”
兩人對立,束手而站,四目相對,顯得有些莫名的詭異。
也不知道世間過去了多久,最後還是雲灼率先走了過去。
哪怕是雲灼靠近,沈酒辭都沒有絲毫的動作,隻是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那雙和自己對視的眼睛。
雲灼湊近了些,隨即掂起了自己的腳尖,笑嗬嗬的看著眼前高出許多的男子,“殿下,許久未見,可曾想念?”
沈酒辭艱難的張了張唇,總算是開口了,“許久不見,未曾想念。”
說完便是伸出手將雲灼臉上的麵具摘了下來,雲灼並沒有阻攔的意思,依舊是笑嗬嗬的模樣。
沈酒辭忽的抬起了自己的另一隻手,隨即便是想要去撫摸雲灼的臉龐,但是那隻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之中。
他皺著眉,似乎是有些煩躁。
沈酒辭背過了自己的身子,隨即便是大步離去,“吾主還在等著聖主呢!”
可是走出去好幾步,卻是並沒有聽見自己的身後傳來腳步聲,他不由得停下了步子。
雲灼站在原地笑而不語,沈酒辭微微轉眸,隨即便是伸出了自己的一隻手,淡淡的說道:“跟上。”
雲灼這才歡天喜地的跟了上去,自然而然的便是牽住了沈酒辭的手。
兩人有恃無恐的便是這樣走入了妖域,雲灼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脆動聽。
“九爺,靈力即將枯竭,你難道一點兒都不擔心嗎?”
許久未見,沈酒辭不僅變得越發的眉清目秀了,就連嘴也是越發的毒辣了起來。
“聖主這樣的老妖怪都不擔心,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說完還看著雲灼忽的一笑,但是雲灼卻是察覺到了遍地的寒意。
“畢竟比起聖主來說,我還是個孩子……”
也不知道沈酒辭是如何說出這番不要臉的話來的,想來這百年他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的啊……
雲灼隻是輕輕地聳了聳肩,“那我這一聲聲的九爺豈不是叫得不合時宜?亂了輩分?”
沈酒辭不屑的輕哼了一聲,似乎是積壓了許久的怨氣終於找到了可以發泄的口子,牽著雲灼的手忍不住的微微用力,但是雲灼並未出聲。
“那不知道聖主是想要我叫你什麼比較合適?嗯?”
看著沈酒辭那副要吃人的模樣,雲灼吐了吐舌頭,一如既往的俏皮。
“九爺好凶啊,小女子可是經不住九爺這般恐嚇。”
沈酒辭又是輕哼了一聲,“聖主膽大包天,還會有怕的?”
“有,當然是有的。”
雲灼笑嗬嗬的說道:“九爺啊,倘若世間靈氣真的無法修複了的話,我倒是知道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活得更久一些。”
沈酒辭的步子微微的一頓,“所以這就是聖主你回來的原因,靈氣枯竭乃是影響世間的大事,我們得好好地商議才是。”
雲灼噘著嘴格外的不在意,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現下的情況了。
“九爺……”
“嗯?”
“沒什麼,隻是想叫叫你。”
雲灼深吸了一口氣,算了,這件事兒還是等著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