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隻是自己和雲灼之間的秘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同類互相吞噬可以助長修為的事兒忽的傳了出來。
明明妖域眾人之前還為了雲追而哀悼,現在卻都是翻臉不認人了的,暴虐,殺戮,以往平和的妖域已經不複存在。
在過往雲追的殿內,雲灼淡然盤腿而坐在案牘之前,眸中滿是漠然。
而她的身後則是坐著君冥和顧衡卿的。
直到案牘上的三炷香燃儘,雲灼才睜開了自己的眼眸,還是一樣的雲淡風輕,還是一樣的漫不經心。
“怎麼樣了?”
說話的是君冥,隻不過是半個月左右,君冥已經從歡脫的少年郎變為了真正沉穩的少主。
“不是很好,各個家族暴動,互相殘殺,怕很快就會……”
很快就會不受控製,吞噬最多同類的妖隻是越來越饑渴,直到他們覺得自己可以推翻妖域舊主,可以吞噬世間萬物。
其實現在看來,現在的妖域和人域又有什麼不同呢?
隻是君冥和顧衡卿是雲灼和沈酒辭護著的,就算是再大膽,他們暫時也是萬萬不敢打他們的主意。
殿外忽的傳來了一聲慘叫,大抵又是誰被誰做吞噬了吧。
妖域已經變成了真正的煉獄。
不過所幸在此之前,雲灼便是早早的讓沈酒辭打開了妖域的結界,那些修為稍低,最先成為攻擊目標的小妖便是有了一線生機。
人域不一定會比妖域安全,畢竟人域也有一大群人在圍捕妖族,雲灼隻是給他們提供了一種活下去的可能。
已經好幾日沒有合眼了,顧衡卿紅著眼,聲音越發的沙啞,“殿下,你為什麼……不走?”
對啊,按照雲灼的性子,就算是妖域大亂,她都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沒有什麼事兒可以讓她上心。
隻要離開妖域,她還可以像以前那樣置身事外,繼續過著自己逍遙自在的日子,反正人域和妖域目前還沒有誰可以撼動她的地位。
雲灼似乎是在思考顧衡卿的話,半天不曾說話,隻是手中沏茶的動作有所停頓。
過了半晌,她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也沒有辦法,我徒弟留下的爛攤子,不就隻有我這個做師傅的來收拾麼?”
她慢悠悠的抬起了自己的腦袋,看著緊閉的殿門,忽的露出一抹笑意。
“你們的兄弟要來了,準備好了嗎?”
殿內香煙彌漫,似乎一切都有些看不清楚,帶著一股暖意,隔絕了外麵的冰天。
忽的殿門被毫無征兆的推開,一股寒意瞬時便是鑽了進來,帶著呼嘯的寒風和刺骨的寒意。
但是所幸殿門很快便是被關上了,進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辰祁。
辰祁的眸中還是一樣的目空一切,若是生得再早一些,雲灼倒是覺得他眼中的東西和懷準有些相似。
他的嘴角還流著鮮血,不知是不是他的,隻是他的手還彎成了利爪,鮮血順著指尖一點點的滴落。
滿身的鮮血都在昭示著他方才經曆了一場惡戰,他嘴角帶著詭異的笑意。
他伸出另一隻藏在身後的手,朝著雲灼的方向甩出一個異物,定睛一看,是一顆死不瞑目的頭顱。
那一雙睜得老大的眸子滿是鮮血,口還微微的張著,似乎是被活生生扯了下來。
顧衡卿和君冥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但是看著雲灼沒有什麼動作,自然也是沒有說話的。
辰祁倒還沒有忘記禮訓,微微俯身行禮,聲音猶如鬼魅,“辰祁見過聖主。”
雲灼沒有動作,隻是淺嘗了一口手中的清茶,似乎是有些不滿意,微微皺了皺眉。
她無緣由的歎了一口氣,“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
不然自己回來還沒有過幾天安穩日子,妖域便是成為了這副雞犬不寧的模樣?
辰祁在離雲灼幾步遠的地方站定,“聖主,我今日不是來尋你的,是來尋他們的。”
滿是鮮血的手抬起來,頗為慵懶的指了指雲灼身後的兩人,眸中的笑意也是越發的明顯了起來。
君冥和顧衡卿也許早就知道辰祁狼子野心,但是也沒有想到,第一個找上他們的竟然是他。
畢竟兩人覺得自己對這位弟弟也算是不錯了的,吃穿用度上從未有過虧待。
君冥壓著自己的性子,“然後呢?想吃掉我們嗎?”
辰祁的唇角勾勒出一個詭異的角度,偏著頭,似乎是在欣賞掌心的獵物。
“怎麼會呢?我們可是……一家人……”
雲灼還是沒有說話,自己自然是最為了解君冥和顧衡卿的實力,兩人對付一個辰祁還是綽綽有餘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雲灼總覺得這個辰祁不僅僅是想要吞噬掉兩人那麼簡單。
還在思索著,辰祁便是盯著雲灼跪了下來,第一次行了跪拜大禮。
“聖主,我的命是吾主撿回來的,這輩子我都將效忠於吾主的血脈,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