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目之光,焚城烈焰。
沈酒辭低眸看著掙紮憤恨的八岐,伸手似乎想要去撫摸他的頭。
他的眼睛深處居然有著那麼多那麼多的溫柔和不舍,好像主人向自己的寵物伸出手去。
八岐也呆呆的看著他,像是被這致命的溫柔做蠱惑。
溫柔得像是一場永彆。
火焰像是錐子一樣鑽入八岐的雙眼中央,八岐的顱骨出現了缺口,火光灼燒著他的神經。
儘管八岐擁有著強悍的身軀,卻沒有辦法對抗來自神經被燒毀的劇痛,他的哀嚎混合著仇恨和瘋狂。
雲灼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敢去聽,這頭危險的靈獸在生命的儘頭發出的吼叫雖然震耳欲聾,卻也不過像是被虐殺時的哀哭。
八岐倒在了大殿的血泊之中,雙翼抱著頭翻滾,巨大的身軀不斷的撞擊地麵,鱗片四濺,血流滿地。
可是這一切還沒有結束,八岐並不是那麼容易死去的生物。
沈酒辭要看著他的生機儘絕,其實沈酒辭也不知道八岐的體內究竟還有多少的秘密。
沈酒辭揭開了黑箱,刀劍。
他舉起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拍在劍匣之上,在八岐的呻吟聲中刀劍彈出。
第一次,他抽出了兩把長劍。
沈酒辭手持兩把利刃,如鷹一般撲擊出去,雙手刀劍插入八岐的雙眼。
八岐掙紮著猛的坐起,淒涼絕望的長吟著,竭力伸長脖子,憤怒的將嘴張大到極限,卻是對著一直躲在角落裡的雲灼。
血一般的赤紅色染透了他的眸子,有巨大的力量從眼瞳深處爆發出來,濃腥的血泉沿著刀劍破開的口子噴射,把那把刀劍也推了出來。
沈酒辭並沒有躲開,他從血泉中接過了那兩把刀劍,那兩把血淋淋的刀劍,同時插入了八岐顱骨上的缺口。
沈酒辭躍起,穩穩落地。
雲灼的眸中忍不住的流下了兩行的清淚,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傷感些什麼。
塵埃落地,所有的一切終於平息。
隻是沈酒辭的身子忍不住的搖晃起來,方才的戰鬥似乎耗儘了他所有的力量。
雲灼連忙上前攙扶住沈酒辭的身子,這才覺得沈酒辭的身子軟得不成樣子,像是掉落的樹葉。
沈酒辭舒出一口濁氣,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炙熱的血慢慢的從巨大的傷口裡慢慢的流了出來。
“九爺……”
雲灼帶著哭腔,此時萬分慌亂,卻不知道現在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若是方才自己的修為沒有被沈酒辭抽走的話,也許自己還有辦法治愈沈酒辭的傷,可是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她一邊哭著一邊便是用手緊緊的捂住沈酒辭胸口的傷,似乎這樣傷口湧出的血就會少些一般。
但是不受控製的鮮血還是從她的指尖不斷的噴湧而出,就像是沈酒辭的生命一般,一點點的消失。
雲灼慌了,“你不是那麼厲害的嗎?怎麼這點兒傷就不行了?沈酒辭,你和我說句話啊,你不要一言不發的嚇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沈酒辭輕咳了一聲,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
可是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一刻靜止了,雲灼除了自己的哭聲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周圍的一切都詭異的安靜。
她木愣的抬起了自己的頭,隻看見沈酒辭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滿是鮮血得手抬了起來似乎是要觸摸自己的臉。
但是那個動作硬生生的就是停在了那裡。
時間好像真的停止了。
“雲兒?”
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雲灼不敢相信的轉過了自己的腦袋。
淮卿。
是淮卿!
淮卿還是以前的那副樣子,笑得溫溫柔柔,他身穿一襲白色長袍,不緊不慢的朝著雲灼靠近。
他伸出手摸了摸雲灼的額頭,眉目之間都是寵溺,“雲兒,可是嚇壞了?嗯?”
雲灼又看了看躺下的沈酒辭,覺得自己的思緒有些混亂,怎麼會這樣?難道是自己已經出現了幻覺嗎?
淮卿似乎一直都知道雲灼在想些什麼,“你真的覺得沈酒辭是我嗎?當然不是,他隻是傳承了我的一絲血脈罷了,傻雲兒,我一直都在這裡等你啊。”
看著滿目的柔情,雲灼抿了抿唇,滿是鮮血的手被淮卿捧在了掌心,一股暖意頓時傳遍全身。
“雲兒,你好好看看我,我才是真的,我在這裡等了你許久了。”
看著倒地的八岐,淮卿的眸中流露出不舍,似乎是在喃喃自語,“雲兒,你知道的,我最愛的便是八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