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腦袋真的長回來了欸!!”
五條悟蹲在地上,圍著一個身穿経帷子、頭戴天冠的男人大呼小叫,男人一臉屈辱,一副恨不得將眼前人大卸八塊的模樣。
可惜他身上還捆綁著重重的鎖鏈,除了能動一動手指外什麼都做不到。
“畢竟都是亡者了嘛,已經死了也沒辦法再死。”
白綿跟著蹲下身,好奇地打量腦花的真容。
與漫畫中出場過的加茂憲倫不同,真正的羂索是一位相貌頗為儒雅的男性,不像是在一線與咒靈拚殺的咒術師,倒像更為古老的陰陽師。
端坐於華麗的屋宇內,手拿一把蝙蝠扇,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替貴族指點迷津。
又或者是許多動漫中經常會出現的穿著傳統和服、穩坐釣魚台的幕後黑手,除非他自己揭下麵具,不然沒有人能發現他的真麵目。
隻可惜那份儒雅現在被羂索猙獰的表情破壞了。
“完完全全就是條敗犬,真是難看呢。聽說你為了達成目的謀算了近千年,結果就這?不會是因為自身實力不足,於是不得不把敵人都熬死才冒頭吧?”
五條悟唇角輕勾,用詞極其刻薄。
“你看起來很不服的樣子,是在好奇我們怎麼看穿你的嗎?”
“……”
羂索沒有搭理他,不過目光卻極快地閃爍了一下,顯然並不是真的無動於衷。
“想什麼呢,我才不會告訴你,你就懷抱著這份疑惑在煉獄裡後悔吧。”
五條悟歪歪腦袋,薄唇彎出一個大大的弧度,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隨後他伸出手,張開五指對準羂索。
伴隨著手指逐漸朝掌心收攏,如果有咒術師在這裡,便能看到籠罩著羂索的磅礴咒力隨著他的動作開始收緊,化身為無形的絞肉機,將目標一寸一寸絞成一坨爛肉。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因為亡者不會再次死亡,並且也沒有身體的保護,這個過程羂索無法通過昏迷或是死亡去逃避,隻能清醒地感知著自己被碾碎,最終變成一攤鏟都鏟不起來的肉醬。
“啊啊啊啊——!”
這樣的折磨哪怕是羂索也承受不住,發出痛苦的哀嚎。
白綿看得齜牙咧嘴,很快扭過頭去不再圍觀。
“還請不要玩弄食材,這樣子都沒辦法烹飪了。”
鬼燈抱著一堆東西走回來,看著眼前一地的狼藉,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沒關係,要不了多久就恢複了。”
將暫時沒辦法玩的羂索丟到一邊,五條悟湊到鬼燈身邊,好奇地打量起來。
“你拿的這些不會是食材吧?真的能吃嗎?”
“反正我們肯定是不能吃。”
生人不能食用地獄的食物,否則會被永遠留在地獄,這是地獄的規則。
白綿好奇地拿起一株蘑菇打量,在看到根部像蟲子一樣詭異蠕
動的紅色菌絲後,一個激靈又將之丟回了籃子裡,神情隱隱有些崩潰。
鬼燈百忙之中瞅她一眼,順手遞去一張手帕。
“天罰鍋並不是食物,嚴格來說它製作出來的是藥劑,吃也可以吃,隻是吃下去會有些後遺症罷了。”
五條悟眯了眯雙眸,因折騰羂索而收獲的好心情迅速消退,一種微妙的不爽悄悄湧了上來。
這兩人未免太默契了一點。
明明是他先來的。
不行他不能輸。
這麼想著,五條悟果斷上前一步插進兩人中間,化身一堵肉牆切斷兩人交流的途徑。
鬼燈動作一頓,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睜著一雙無辜的藍眼睛看回去,變魔術般從身後掏出一個東西,笑眯眯問道:“呐呐~鬼燈大人,這個是什麼?”
“地獄蝙蝠蛾的幼蟲,以亡者血肉為食,能有效儲存亡者產生的怨氣,是一種地獄常備藥材。”
“藥材?主要拿來做什麼呢?”
白綿從五條悟背後走出來,繞著鍋子走了半圈,來到兩人對麵。
跟兩個大高個站在一起壓力實在有點大,仰得脖子都酸了,還是保持一下距離比較好。
“蝙蝠蛾是極佳的宿體,能夠有效吸收儲存怨氣和咒力,亡者被烹煮出的怨氣或咒力很快會消散,蝙蝠蛾幼蟲能夠在其散儘前將之吸收儲存,隨後連帶蛾子繼續烹煮,就能獲得一鍋強效詛咒藥劑。”
“哇哦~”
她發出一聲驚歎,“所以鬼燈大人是為了煉製詛咒藥劑?”
“那是附帶目的。”
鬼燈動作麻利地將稀奇古怪的材料加入鍋中,一邊向她解釋。
“像咒術師這種特殊人才在打入地獄前都需要進行特殊處理,不然他們很容易憑借自身能力在地獄鬨事,給我們增添額外的工作。最簡單的處理方法就是熬一鍋天罰鍋,破壞靈魂中產生咒力的中樞。”
“隻不過咒術師的死亡率實在太高了,我們積壓了很大一批沒來得及處理,隻能暫時將蝙蝠蛾與咒術師們養殖在一起,依靠蛾子慢慢蠶食他們的力量。”
於是才叫羂索鑽了空子,與那麼多亡故咒術師簽訂了契闊。
白綿下意識腦補了一下人蛾共處的畫麵,又打了個寒戰。
“產生咒力的中樞可以被破壞?”
五條悟抓住重點。
如果是真的那可好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