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老爺簡直油鹽不進,想必這安陽縣平日也不曾出現過達官貴人,由得他如此放肆囂張。
“太守大人,這位可是元朝的懷寧王啊,您可要三思後行。”桃花搶先將王爺的身份報上,免得再受牢獄之災。
楊婉意味深長望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泛起一絲愁雲,這姑娘未免著急了些。
眾人聽聞先是有所遲疑,就連太守也疑慮片刻,摸著胡須半信半疑反問:“你說他是王爺,可有信物作證?”但凡拿出通關牒文或者金牌令箭都可證明。
海山自出生以來從未有人質疑過他身份,向來他的臉就足以證明一切,如今一方太守,根本不過九品芝麻官的小人物卻橫在眼前質疑他,這讓他很生氣。
“野狼,取金牌給這位大人看清楚。”他眼裡布滿殺氣,若不是看在這些人不過是些尋常百姓,他早就動手教訓了。
得了令,野狼解開包袱仔細尋找,翻騰了許久始終還是空無一物,突然明白定是早間與輕騎軍分開之時忘記取走王爺的金牌。
海山看出了端倪,太陽穴隱隱作痛,沒有信物這些人絕不會善罷甘休,若不然殺出重圍?
“如何?拿不出來吧?真是豈有此理,聚眾鬥毆、強搶民女、故意傷人,現在還敢假冒王爺,實在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還不給我帶走!”太守再三下令,數十名衙役重重包圍。
墨蘭嚇得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堂堂懷寧王都無法自救了嗎?
“王爺,你先帶王妃離開,這些人交給野狼處理。”他是打算以一敵眾保全主子們的安全,不過他這想法似乎過於簡單了,因為整個客棧已經被重兵包圍。
“一旦應戰我們無法保證家眷安全,先繳械投降再說,量他也不敢拿本王怎樣。”若不是顧忌到身邊有三名弱女子,怕是殺出一條血路也不在話下。
“太守大人,我夫君今日所犯之事還請大人開堂過審,否民婦便是擊鼓鳴冤也要替夫君洗刷罪名。”從角落裡走出的這位清麗女子倒有些膽識,太守麵前鎮定自若,跟身後兩名姑娘無論氣質還是氣場顯然大有不同。
“你是我漢人子女,何故要替蒙古人脫罪,你配當漢人嗎?”她這一廂袒護之責倒引起了公憤,蒙漢之間嫌隙頗深,並不是誰做了皇帝就能讓天下人信服。
“姑娘,本官勸你不要趟這渾水,執意如此是會激起民怨的。”
海山也沒想到楊婉會為他而戰,一介女流說什麼擊鼓鳴冤,不過危難時刻她還知道為自己丈夫解難,某種程度上這樣的妻子算是儘責了。
“太守大人是聰明人,若私自定罪收監恐難服眾。”她何嘗不明白是因為自己成為了他前行的累贅,虎落平陽被犬欺,堂堂懷寧王若不是有所顧忌,又懼怕過誰?
“好,本官就給你一個辯解的機會,明日便開堂提審。”在眾人押送下,兩位曾在戰場殺敵無數的強者生平頭一遭進了牢獄。
“夫人,我可以信你嗎?”他對這個女人的聰慧深信不疑,所以哪怕成為階下囚也毫不在意,反倒故作輕鬆臨走時問一句可否信她。
“夫君還有他人可信嗎?”她站在那窗口上風處,衣袂飄飄很是動人。
“哈哈哈,那就等夫人好消息。”
野狼在兩位主子之間來回觀望,深深覺得王爺瘋了、傻了、呆了,不過陪同一起癡傻的他更沒資格抱怨,希望這位王妃不負所望才好。
浩浩蕩蕩一行人將兩個蒙古人押送回衙門,有鳳來儀人去樓空,如今剩下三位女眷,店小二邊收拾桌子邊歎氣:“客官,這些地痞流氓跟咱這太守老爺私下裡交情甚好,您夫君惹了他們就是無罪也會判成有罪,還是快想想辦法救人吧。”
“這天底下的事總逃不過一個理字,小二哥,麻煩您準備文房四寶一用。”店小二覺著這位姑娘奇怪的很,丈夫被抓還能這麼神定自若的實在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