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山王一路追蹤,但終究還是迷失蹤跡,自覺有愧,想著楊婉那樣的女子是他兄長捧在心尖的人,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真難置信他的哥哥會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來,如果找不回來,他甚至不敢想以兄長的脾氣會引發出什麼樣的事情出來。
可人終究是追丟了,這是生是死全看她造化了。
陰山背後果然彆有隱情,幾名身穿戎裝的武士一字排開站在一名貴氣男子身後,而那男子衣冠華麗卻是背對於她。
“人我已經帶到,也算不辱使命。”隻聽黑衣人如此回稟。
“與你同行之人無一活口,所以……”在黑衣人完全不設防的情況下,那華貴男子在眨眼間一劍封喉,黑衣人瞪著眼珠子任憑血水噴灑,麵目猙獰地倒地不起。
楊婉癱倒在地,麵色蒼白仰望那個神秘人的背影。
她以為自己或是死路一條,或是被軟禁起來試圖以她為誘餌達到某種目的,但是在看到那神秘人轉身的刹那所有的思路都攪亂了,這個人竟然是——安西王。
“看到本王很驚訝?可本王看到你卻歡喜的很呢。”這個名冠京城的皇族子弟,之前從未聽說除他風月以外之事,如今見到他殺人不眨眼的殘忍手段當真是要另眼相看了。
他半蹲在楊婉身前,單手撫在她光滑白嫩的臉頰上,吐露出一副憐香惜玉的表情來,叫人分外覺得可怕。
“王爺為何在此?”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害怕,旁的人無所畏忌,但安西王,從宮中相遇那次便覺得此人深不可測,而今也認證了他確如洪水猛獸。
“為何在此——你不是全都看到了嗎?”他伸手示意她站起身,楊婉不敢不從,伸手握住安西王之手,想憑借自身站起來,隻是體力欠佳加上傷勢複發仍舊是跌坐在地。
安西王見狀俯身便將她從山地上騰空抱起,並噙著一臉的笑:“眼下海山可顧不上你了,就由我這個九皇叔代為照顧吧。”
“王爺想帶我去哪裡?”明知是龍潭虎穴,卻沒得選,既然落入安西王之手,不妨看看他究竟有何意圖。
“自然是好地方。”前方有條小路,下山極為方便,而山下早已備好馬車,她與安西王共乘一輛馬車,前往不知名的地方。
請來大夫醫治,說是失血過多造成的氣血虧虛,這寒冬的節氣務必要養好身子,免得日後落下病根。
一群人守在床前靜候他醒來,每個人都神色凝重,可是沒人敢在這種時候追問楊婉的下落,從壽山王敗興歸來,這唯一的希望都滅了大半。
待人醒來,嘴裡呢喃著楊婉的名字,驚醒了墨蘭等守夜人。
“醒了醒了,王爺醒了。”宋雲珠為確保他相安無事,與桃花墨蘭她們一同守夜,卻是唯一一個最為緊張海山傷勢的人。
野狼隨即上前詢問:“王爺可有不適之處?”
“婉婉人在哪裡?”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滿屋子尋找楊婉蹤跡,當他問出這句話看到所有人低垂的樣子,大致有了答案。
“王妃……暫時還沒找到。”野狼如實相告,使得當事人急火攻心一陣咳嗽,宋雲珠眼疾手快倒了杯熱茶親手扶著他喝下。
“王爺彆擔心,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她這般殷勤叫桃花見了實在看不下去。
“壽山王呢?他在哪裡?”楊婉的失蹤,生死不明,他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是否與他的弟弟有關,她的王妃幾乎成為了整個蒙古的公敵,從一開始他就預料這個女人活不到離開中原大地,可他也忽視了自己會愛上這個女人的事實。
“壽山王正在調查刺客來曆,小人這就去請。”說話間人已經離開客房。
墨蘭兩眼通紅跪在地上懇求:“奴婢自幼跟隨小姐,三歲讀書識字、七歲詩畫雙絕,熟讀百家言論,研習兵法布陣,倘若小姐是男兒身定能在朝為官有一番作為,可自從跟王爺結下良緣後日日身處絕境,墨蘭懇求王爺,不論我家小姐生死如何,都放過她還她自由身吧。”
墨蘭在那聲淚俱下地跪地磕頭,將額頭磕出了血印也不見海山有任何作答。
海山純白的嘴唇微微抖動,未有說辭便又是一陣猛烈咳嗽,叫宋雲珠好生難過,輕拍他背脊繼續喂了些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