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啊。
孫佳雪沒有任何遲疑的把錢拿在手裡。
大柱娘原本以為她會見自己可憐而不收錢的,萬萬沒想到收的這麼利索。
她遞錢的手懸空著還沒收回去。
訕訕道:“佳雪倒是挺不客氣,說收立馬就收下。”
“瞧你這話說的,治傷的錢難道不該收嗎,當然應該收下。明清醫藥箱裡的東西每個月都是要去鎮衛生室統計結算的。”
大柱娘誹謗道:“我又沒說啥。不過你家的黃豆可真好,又大又圓,比賣的還要好。眼看著過年了,鄉裡鄉親的借我兩斤。”
“你直接去國營大飯店買就行。”
“真小氣,越有越小氣。”
她身上穿著單薄的棉衣,補丁疊著補丁,凍得直打哆嗦,見討不到好處沒待幾分鐘便急匆匆的離開。
李明利說道:“看來大柱家今年是不準備蓋房子了。”
“我看明年也夠嗆。”
“不管怎麼樣房子還是要蓋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還是自己家住著舒坦,蓋不起磚瓦房但土房子還是能蓋起來的。”
在村裡最不缺的就是土。
給村裡人管飯相信會有很多人願意出力。
更何況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閒著沒事,要是等來年開春可就沒這麼多時間了。
“我看未必,怕是管飯都不舍得。”
“唉,大柱爹那麼好的一個人,可惜走的早,要不然早就給大柱娶上媳婦了。”
“都是命啊。”
人多兩大桶的豆漿很快磨完。
李明清騎著回來,隔得老遠卻一眼便看出來自家媳婦在那裡。
“媳婦兒,冷不?”
“一點也不冷”,她說完湊上去摸了摸他的手腕。
確實熱乎乎的。
李老婆子說道:“你和佳雪先回去吧,等會到家裡喝豆腐腦。”
“娘,大哥,三嫂,那我們先回去了。”
往回走的路上,孫佳雪說道:“這是王大娘給的一塊錢。”
“你收著吧。”
“看,弄了一個豬蹄,放上一點黃豆熬豬凍吃吧。”
“好呀,我等會回去就處理一下豬蹄上麵的毛。”
兩人到家門口便見張春兒蹲在那裡。
穿著破洞的爛棉襖,腳上穿著不合腳的單鞋,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
她是村上張繼農和一個外來女人小芳的孩子。
家住在村子的最西邊,和村子隔著一條大路。
她看見李明清小心翼翼的說道:“李家叔叔,我肚子疼。”
臉色煞白,大冷天的卻在冒冷汗。
孫佳雪過去把她扶起來,問道:“能動嗎?”
“可以的。”
她忍著疼往旁邊挪了兩步。
李明清過去拉過她細細的手腕診脈。
沒病。
小姑娘來例假了。
“我是不是快死了,身上一直在流血。”
到底隻是十一歲的孩子。
“媳婦兒,你和她說一說,是來例假了,加上冬天受涼才肚子疼的厲害。”
張春兒那傻子娘肯定不會和她說這事,張繼農那個大老粗也沒有這方麵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