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打算去店裡找你的,沒想到這麼巧會在半道上碰見,這個你收著。”
男人把盒子往他手裡塞。
李明清連忙道:“盒子看著有些年頭了,你自己留著吧。”
盒子裡麵肯定裝著值錢的東西。
他那尋寶雷達早就響了。
“你就收下吧,要不然我心裡過意不去。”
“有什麼好過意不去的,看你人不壞才伸手幫了一下,再說了,我還給了你一個過肩摔。”
李明清揮了揮手,把木盒推了回去。
這人看著日子過得很艱難,他就不趁火打劫了。
“見了兩次還沒做過自我介紹,我叫田青。”
“田青,好名字啊。”
雖然李明清沒想到這名字好在哪兒,但還是這麼客氣的說道。
“那個,李同誌,我這才知道您醫術了得,家裡有病人,能不能麻煩你抽空給看看病?”
他低著頭沒底氣的說道。
“我趕飛機去滬市,這樣吧,你一周後去店裡找我。”
“好好好,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
田青非常感謝,鞠躬後離開。
和李明清一起出差的盧澤敬佩的盯著他。
“看什麼?我臉上有花?”
“李老師,沒想到你還給這樣的人看病。”
聽到這話李明清看了他一眼,問道:“這樣的人是什麼人?醫生當然給生病受傷的人看病。”
“沒權沒勢,看起來就拿不出錢去醫院。”
盧澤有些嫌棄的說道。
要不是看在大路上又忙著去機場他橫豎得把盧澤罵一頓。
不愧是吳欽老師的學生啊。
思想道德有些許的偏頗。
但在他或者大部分人的主觀意識中,以李明清如今的地位和成就來說,不應該看這樣的病人。
醫療資源的分配本就沒那麼公平。
想看頂級的醫生也要有相匹配的能力。
隨便在大路上碰見一個病人就治療那多掉麵子。
這是盧澤對李明清的認知。
李明清問道:“怎麼是你跟我去滬市?不是關斌嗎?”
“關老師有事,林森和趙紅梅也有事。”
盧澤還是蠻高興的,能和李明清一起,肯定能學到不少東西。
“行吧,忙就忙吧。”
那幾個人忙著整理出國的文章,還有兩周去國外參加交流大會。
“李老師,你可真厲害,在研究院天天都能聽到關於您的光榮事跡。我能跟你一塊出差,真是沾光。”
“第一次見你你可不是這樣的,當初對我頗多意見。”
盧澤不好意思,“當初年紀小不懂事,年少輕狂,現在成長了。”
如今想起當年他的發言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近幾年算是完全了解到李明清的本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遙不可及。
這次兩人的滬市之行還算圓滿。
——
在滬市的三天轉瞬即逝。
回到首都,李明清在家裡歇了一天才去店裡。
中午十點來鐘,田青就出現在店門口。
他看了看腳上臟臟的鞋子沒好意思進去,站在門口抻著脖子往裡看。
孫佳雪率先看到,過去問:“買東西嗎?進來看吧。”
田青憨憨道:“不是,來找一下李明清。”
“明清!有人找。”
孫佳雪朝著屋裡喊道。
很快李明清便拎著醫藥箱出來。
李明清跟著田青走進彎彎繞繞地胡同裡,最後在最靠裡的地方停下。
“家裡比較擠。”
田青說完後打開房門。
確實比較擠,看起來隻有十來平,一眼看到頭。
田青給拿了一個木凳子,“坐吧。”
李明清環顧一周,確實有些擠,不過家裡挺乾淨的。
小小的屋裡支了兩張床。
每張床上各躺了一個人,瘦骨嶙峋,看起來身體非常不好。
更讓他吃驚的是,床上還有一個小孩。
小孩看起來隻有六七個月大。
呼吸非常微弱,跟小貓似的。
田青不好意思道:“這是我娘和我媳婦,我娘癱臥在床,生活不能自理。我媳婦身體比較弱,隻有一隻腿。我兒子年紀比較小,身體又不怎麼好。彆家小孩哭起來可洪亮了,這孩子哭起來跟小貓似的。”
李明清看著這一家子殘的殘,身體不好的不好,真替田青愁的慌。
“真是難為你了,一個人照顧他們。”
“我爹身體還不錯,出去拾破爛去了,這個點估計快回來了。”
聽了他這話李明清心想,幸虧還有個幫手。
這生活真是一眼望得到頭。
怪不得田青為了十塊錢就去乾代打。
估計給他一塊錢他也樂嗬的願意乾這麼危險的事。
李明清給老婆子把脈。
癱瘓太久,沒法再重新站起來。
不過老婆子支支吾吾說話說不清楚這倒是可以治一治。
以後說出清晰的話完全沒有問題。
他又過去給田青媳婦把脈。
貧血,長期營養不良,怪不得看著臉上毫無血色。
又看了看孩子。
肺部有問題,不過不致命,可以治。
田青緊張的不得了,生怕李明清說出讓他準備後事的話。
雖然一大家子沒個全乎人,但好死不如賴活著。
“怎麼樣?嚴不嚴重?”
“你媳婦孩子沒什麼大問題,你娘的病情拖了太長時間,我束手無策。”
李明清說完就拿出銀針準備針灸。
這屋子四麵環牆,隻有一扇門能透過外麵的陽光,屋裡有些暗。
他拿出醫藥箱裡的手電筒照明。
一個小時後。
李明清給三人針灸完畢,還拿了兩瓶補血益氣的藥丸給田青。
他媳婦吃兩瓶就差不多恢複了。
至於小孩再針灸兩次差不多就能好個七八分。
“真是太感謝了,要不是你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之前我手裡有錢就去醫院拿藥,但沒什麼起色,主要是手裡沒錢。”
田青滿臉愁容的傾訴道。
這一家子老弱病殘真的蠻不容易得。
幸虧還有個能和他一起賺錢的爹。
就在李明清離開的時候,恰好碰見外出撿破爛回來的田青爹。
李明清一時不知該做什麼樣的表情。
田青爹是侏儒,身高隻有一米,看起來腿腳走路也不利索。
手裡拖著一個麻袋。
身上沾了不少的泥土和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