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氣惱,府裡年年送這麼多的東西,難道都肉包子打狗了不成?想到這些,他臉上就露出了一絲不滿。
梅含笑才不管他是什麼樣的表情。此時的她臉上無悲無喜,非常平靜。
她依然直視著平陽伯說:“二叔,難道我二嬸沒有對您說過。我和娘這幾年根本就沒有回梅家老宅住嗎?”
安陽伯猛然站了起來,這消息確實讓他震驚,他愕然問道:“那你們這幾年去了哪裡?”
梅含笑低下眼皮,聲音平淡:“我們也去了海寧縣,不過我們住在了彆的村。”
安陽伯努力克製著自己的心情,聲音裡充滿著疑問:“不回梅家老宅的理由是什麼?”
梅含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不是不回,而是不敢回。”
安陽伯梅輝又是一愣:“為什麼不敢回?”
梅含笑的目光從他愕然的臉上移開,她看向窗外,窗外的一枝石榴樹已經開了花。
她就盯著那棵樹上的花蕊用低沉著聲音說:“我和娘兩個人經過千辛萬苦到了海寧縣,我們曾經裝扮成過路人投宿在梅族長家裡。當時我們是女扮男裝,所以他們也隻以為我們是過路的人,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防備我們。”
安陽伯擰眉,心裡有些煩躁:好好的高宅婦人和小姐竟然女扮男裝,真是有傷風化。
不過他沒有說什麼,而是等梅含笑說下去。
梅含笑繼續說:“於是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們知道了他們對我們的態度。他們都認為我爹是罪人,我娘是克星。沒有任何人歡迎我們。他們的話裡滿是對我們的不敬,連給我們準備的屋子都是破舊不堪的。梅族長的夫人還說,等我們母女到那裡後,他們就把我娘關起來,不讓她到處走,怕她克死彆人。二叔,阿笑想問一問,你們當年給梅家族長的信裡究竟寫了什麼?讓他們對我們母女起了這樣的壞心思。”
梅含笑的聲音不高,但這聲質問讓梅輝感到了全身的不自在。
信確實是他寫的。他當時是說歐陽璃的八字克人,要回鄉下禮佛贖罪了。而且那上麵還說了讓梅家族長好好看著這母女倆,以免做出什麼不合規矩的事情來等等。
他皺著眉在心裡埋怨梅老族長,他是那麼寫的信不假,但他可沒有讓老宅的人把歐陽璃關起來啊。
這回好了,讓這丫頭抓住了把柄。
他努力鎮定了一下自己說:“二叔隻是說你祖母身體不好,你娘去鄉下給你祖母祈福。彆的什麼也沒有說。”他絕不承認他寫了什麼內容。
梅含笑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簾,心裡冷笑,鬼才相信他的話。
但就是這樣的梅含笑,卻讓梅輝感覺到她身上由裡到外都散發出了一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