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萬物沉寂,林木成蔭的森林蕭瑟了不少,許多樹都掉光了葉子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丫,唯有一些長青樹種淩冬不凋,依舊還帶著翠色。
晴了多日的天,終於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纏纏綿綿的細雨不住的下,整片山林都籠罩在朦朧的雨霧之中。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這雨雖然不大,被寒風吹在身上,卻是冰涼的冷意,在這種天氣趕路,可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咳!咳咳!咳咳咳……”一棵凋敝的瘦弱小樹下,忽的響起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像是要把肺都一起咳出來似的。
然而這痛苦的咳嗽聲並沒有為他帶來同情,小林中隻有煩悶不耐的話語,“你到底能不能行了!”
“走幾步路都咳成這樣,還有什麼用!”
“彆說了!”一道冷硬的聲音壓下了所有不滿的聲音,“大胖,薯坨給我,你背上虎月。”
“啊……”被點名的人拉長了聲音,十分的不情願,一動也不動。
“動作快點兒,不然天黑我們都到不了天虎獸族。”
蒙蒙寒雨還出現在這荒郊野外的,正是嘯月、虎月六狼一虎,還有那頭險些被當成野獸捕捉的胖狼。
長途跋涉,身上全是濕噠噠的雨水,背上還扛著和和他們體積差不多的一堆東西,這次他們遠沒有上次那麼瀟灑。
大胖癟著嘴,粗暴的咬著虎月往背上一甩,便哼著氣跑出去了,獸人的背隻給喜歡的人坐,嘯月自己不喜歡虎月,就讓他來背,討厭!
少了虎月這個拖後腿的,五狼的速度瞬間提了上來,沒一會兒就到了天虎獸族的部落範圍。
在山間小路拔足狂奔了一陣,一頭狼覺得有些不對,忽然停下了腳步,
“這是天虎獸族聚居的山吧,你們看地麵,這個地好像不太對。”
聽這麼一說,幾頭狼立馬防備的停下腳步,仔細往地上一看,果然,地麵全是新土,幾乎見不到什麼腐爛的樹葉和黑色泥土,看起來像是誰挖土埋了陷阱似的。
往山林深處望去,這樣翻新的土幾乎到處都是,
嘯月幾頭狼不禁眉頭緊皺,這到底是挖了多少陷阱,還讓不讓人過了。
就在幾頭狼不知道該怎麼下腳的時候,忽然一陣狂風起,攜裹著一道虎嘯聲傳來,“什麼人!”
聽到虎嘯聲,嘯月臉色立馬陰了下來,“天虎獸族的你們搞什麼,好好的山到處布滿陷阱,故意防著我們嗎?”
“什麼陷阱?”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兩頭虎已經跑到近前,然後身形拔高,化為人形。
嘯月這次帶了薯坨來,就想趁著這個機會把天虎獸族的囂張氣焰踩下去,誰知看到兩虎的扮相,卻忽的瞪大了眼。
今天巡邏這片山的是綠雨和一直追求她的那頭雄虎,
兩人頭頂都戴著一個草編的圓形東西,上麵夾著整齊排列有序的葉子,正好擋住了蛛絲細雨,
他們背上則背著一個同樣藤編的奇怪大簍子,鋪著一層大葉,往裡一看,簍子裡竟然全是黑漆漆的泥土和腐葉。
若是以往看到這一幕,嘯月肯定會狠狠嘲笑一番,天虎獸族窮得連地皮都要刮一層了。
然而他現在卻完全顧不得這個了,他死死的盯著兩人身上裹著的布,
“這是哪兒來的!哪兒來的!好啊!你們天虎獸族的!竟敢偷獸神獨賜給我們嘯月狼族的寶物!”
綠雨偏頭看了身旁的虎一眼,“他在說啥玩意兒?”
那虎拍了拍身上薄薄的防風麻衣,猜測到,“大概是說這是他們嘯月狼族的寶物的意思。”
“放狗屁!”琢磨明白嘯月什麼意思之後,綠雨比他還要暴躁,“麻衣是我們一根一根收割亞麻杆,織布做出來的!嘯月狼族的你們要臉不要!”
“胡說!這明明是我們嘯月狼族獨有的東西!你們天虎獸族就算有,也隻有那個幼崽手裡的一件!”
現在天虎獸族,但凡提起那個幼崽,基本就是指祁蘇,綠雨咆哮一聲,“就是祁蘇崽讓我們做的,每頭虎都有!才不是你們嘯月狼族的!”
“混賬!”
就算是在嘯月狼族,也隻有少部分狼能穿上麻衣,嘯月一直為自己能穿上麻衣而驕傲,聽到綠雨說天虎獸族每頭虎都有,簡直怒火燎原,肯定是祁蘇偷的他們部落的!
“毛都沒長齊的幼崽,敢偷我天虎獸族的寶物!”嘯月嘶吼咆哮,“虎月!把你們虎天叫到鍋火山洞!”
虎月心肺受損,被大胖抗在背上完全就是半昏迷狀態,大胖乾脆馱著他,飛快往山洞跑,
而嘯月這邊,轟的一把金錘砸開綠雨兩虎,帶著幾頭狼呼嘯著就往鍋火山洞而去。
若是虎雲在這裡,必然能攔下嘯月,但綠雨卻沒那個戰鬥力,
眼睜睜看著嘯月突破她的防禦衝了過去,綠雨氣的毛都炸了起來,她仰頭就是一聲悠長洪亮的虎嘯。
真正的虎嘯傳達的意義十分廣泛,夾雜著憤怒和不安全的虎嘯聲如巨浪般席卷連綿山脈,聞得此聲,野獸奔走,飛鳥驚惶,
田間勞作的虎,各處山脈挖腐殖質土肥田的虎,甚至在各個山洞歇息的虎都猛然抬頭,聽著虎嘯聲飛快奔回鍋火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