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沒說。”
“他們那邊估計也亂作一團,打電話問也問不出什麼,你現在在學校吧,哪都彆去,在原地彆動,我馬上過來,然後我們開車去醫院看看。”
“嗯。”
人在接收到很突然的消息時,總是會六神無主。
但電話裡雲青的聲音無比鎮靜,鎮靜得讓慌亂中的陸遙都感到一陣心安,好像有他在,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任何事情都會被解決。
然後,她就真的在辦公室等他過來。
從床上起身,換了身衣服,拿上電動車鑰匙,雲青一路趕到學校。
和陳登相處的時間不算長,隻有一個多月。
但這一個多月,他對這個釣不上魚,為了裝大師充排場還天天在送他回家後,專門跑到菜市場買魚回去發給鄰居的老頭,同樣也生出感情。
人在登上高位後,是孤獨的,極度孤獨的。
雲青可以和舍友們聊天說地,可以和他們打遊戲,聊得暢快,但那不是真正的他,和他們相處時,他會笑,會流露出喜悅和興奮,但那些笑終歸有遷就的成分在。
他如果說自己想說的話,他們大概不會理解。
但和陳登說,他可以理解,陳登說的,他也可以理解,雲青在做一些事情時,不需要說的很明白,陳登就能清楚他想要表達的意思,他們有種默契存在。
想找一個什麼都可以聊,什麼話都能和對方講,不像麵對其他人時有種種顧慮的朋友,實際上,並不比找一個適合自己的人生伴侶簡單!
尤其是雲青這樣的人。
在陳登覺得雲青是個很不錯的釣友的同時,雲青也是這樣覺得的,排除掉陸教授的成分,他也並不希望陳登真的出什麼意外,我還想以後繼續找你顯擺呢。
周末的學校清冷了很多。
偶有學生往來,但也和往日沒什麼區彆。
兩個人還不適合在學校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到了化工院附近停車場,雲青給她發去消息,收到消息後,陸遙拿上鑰匙下樓。
自打接到文教授的電話,陸遙的身子就繃的很緊,在電話裡聽到他聲音,稍稍好轉,直到此刻看到他,巨大的心安將她籠罩,她才完全放鬆下來。
來到車邊,兩個人都沒說話。
雲青伸出手,陸遙看懂他的意思,把車鑰匙遞給他,而後看他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她則坐進副駕。
現在的她不適合開車。
密閉的空間。
剛才把自己繃的多緊,此刻放鬆下來,湧入心底的恐懼和不安就有多強烈,陸遙臉色都白了幾分,眼角不自覺滑落淚水,聲音帶著哭腔。
“雲青,我害怕。”
沒有立馬開車,雲青伸過手,抹掉她眼角的淚花,而後握住她靠近自己的左手。
“陳老師命大得很,他不會有事的。”
他聲音很溫和,仿佛有治愈人心的力量,雲青道:“昨天晚上他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悄悄告訴你,那老頭其實釣魚技術爛得不行,我和他釣了好多天,他一條也釣不上來。”
“結果昨天你也看到了,一條都釣不到就算了,他竟然還說什麼釣魚大師,還去菜市場買魚,回去發給鄰居,他家樓道裡都有股腥味,這說明什麼,說明他發了足足一個月呀。”
“一個月都發了,下個月他肯定還能接著發。”
本來還很傷心難過的陸遙,聽到這話,不由想到陳河先回家提著一大桶魚,挨家挨戶敲門,顯擺今天大豐收,實則剛從菜市場回來的場景,不由破涕為笑。
她聲音軟軟的,還有些顫抖:“真的嗎?”
“真的。”
雲青道:“他下個月要是不發,我們就去找他鄰居,到他床邊問他,這個月的魚怎麼還沒釣到,到時候,那老登肯定立馬從床上蹦起來,跑到菜市場買魚去。”
......
ps:還有一章。我說的刀,不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