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平息已是一個多小時以後。
夜燈散發出的柔和光線,填滿了整個屋子,也照亮了床邊旖旎散去的景色。
寬大的被褥下。
雲青靠在床邊,垂眸看了眼靠在他胸膛,眼角帶著些微水潤的陸遙,他覺得火焰還未完全散去,還有一簇小火苗在他心底不斷跳動。
考慮到她明天還得到研究所去,他低頭輕吻她的額頭,吹滅那簇火苗。
不過......
看著陸教授渾身綿軟,虛弱無力的模樣。
雲青想起剛才還沒有念完的詩,往常完事他會習慣性抖抖手指,假裝來根事後煙,但畢竟是假裝,思慮再三,雲青覺得可以改一改,來首事後詩。
阿遙是教授,高知分子。
身為她名副其實的家屬,自己也應當時刻彰顯出,有文學涵養的一麵。
沉吟兩秒。
雲青開始吟詩:“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耳邊聽到他的聲音,陸遙眼皮子動了動。
她好累。
非常累。
她現在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以往對於小十歲的概念,更多停留在心理層麵,但今天她好像從另一個角度,理解了小十歲蘊含的意義,這意義讓她覺得,自己有點遭不住。
尤其這還是功力深厚的魅魔,更遭不住。
不光讓她覺得身體疲憊,精神上的疲憊也很多,不過聽到耳邊雲青的話,她還是動了動小腦瓜。
己亥雜詩?
臭小子怎麼突然還念詩了?
這首詩......
講的好像是詩人離京後的情緒感受,要為國為民儘自己的全部心力。
不對。
不對。
那是其他人的理解,雲青的理解不太一樣。
頂著疲憊,陸遙開始從他的角度理解,抓住詩詞中的關鍵字眼,再結合當下情景,她微閉的眼眸緩緩睜開,先是看看身上蓋著的被子,然後一把抓住雲青的咪咪。
“嘶——”
“痛!”
“阿遙你掐我乾嘛?”
“你猜。”
“難不成你是對我剛才不滿意?”
“......”
這句威脅在此時此刻,還是很有用的。
緩緩鬆開手,陸遙嘟了嘟嘴,輕輕哼了一聲,以示自己並不害怕他的威脅,不繼續掐是怕你疼。
狂烈的火焰褪去。
陸遙先是看看雲青,見他和個沒事人一樣,心下再次感慨小十歲的可怕,跟著餘光注意到,床頭櫃上一張飄落下的合同紙張。
不隻是這一張。
她眸光一掃,隻見屋子裡到處都是合同紙,都在剛才的混亂中被弄得皺巴巴的,有的飄在櫃子上,有的飄進旁邊的洗漱間,更多的則鋪撒在地麵。
儘是激情褪去的淩亂。
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陸遙什麼話也沒說,隻是默默拉起身下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臉上有點燙。
“剛才準備的有點倉促。”
察覺到她的動作,雲青抬手輕輕撥弄她的頭發,聲音在耳畔回響:“這些合同應該是不能用了,不過我有讓宋彥有準備另一份,明天早上讓他送過來,阿遙到時記得簽字。”
“不要。”
“什麼。”
“我不簽。”
她腦袋埋在被窩裡,聲音聽著有些悶:“那些合同你自己拿回去,我不簽。”
“這是給你的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