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用怕,我們會給你做主的。”
這是休息室內巡邏的保安。
他的身邊還同樣站著幾個拿著防暴棍的同事,有人負責和三人交涉,而他則在儘力安慰著慕容希。
“沒事吧?你家長在附近嗎?”
他問道。
“在的,謝謝叔叔們幫我!”
麵前的慕容希就那樣安心的跟著安保人員走了,在對方的幫助下,回到了父母身邊。
父母得知她遇到的事後,不再耽擱,心有餘悸的帶著她徑直回到酒店。
“希兒,你沒事就好,學校明天去看吧,反正轉學手續都已經辦好了。”
慕容芸道。
“嗯,聽媽媽的。”
畫麵中的慕容希聽到學校的事,努力擠出一道笑容。
……
身邊的一切場景飛速切換,都是熟悉至極,卻又陌生無比。
機場到酒店,酒店到學校,學校再到每一個地方。
都有種令她心悸寒冷、恐慌難捱的異常感官。
不對,不對啊……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這與我記憶中的不符啊!
鄭誠呢?
那個真實陪伴我一年多的少年……他為什麼沒有出現?
難道他從沒有存在過?可是他的存在,是那麼的清晰深刻啊。
慕容希快崩潰了,畫麵裡的另一個自己漸行漸遠,好像鄭誠就算沒有出現,也無關緊要。
她臉上劃過兩行清淚,晶瑩剔透的淚珠悄無聲息的落下。
雙腿陡然無力,膝蓋跪磕在地上。
“不!這不是真的,假的都是假的!”
慕容希哭泣著奔向視線中的那個自己,不斷的想要抓住對方。
“不要走,要等鄭誠來啊……你走了,她找不到你怎麼辦?”
可惜,她抓不住。
她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孤獨的目視著這一切,什麼也乾預不了。
畫麵中的自己,過著就像是沒有遇到鄭誠而應該度過的日子。
終日不見光明,鮮少出門。偶爾一個人去機場彈彈鋼琴,也正好鍛煉自己獨自出門的能力。
雖然生活很不方便,但那個她,正明顯的在變得厲害。
因為是一個人,她時間很多,努力學到了很多東西。
轉學還是隻身一人她,後來卻成為全校綜合知識、成績與文化的最高水平。
就連動手能力比那些眼神雪亮的家夥還強。
最後甚至去往了國外留學,在那邊紮根,沒再回來過。
慕容芸夫婦很是驕傲,也沒再說過手術的事了。
她們覺得女兒這樣也挺好。
但是,對她本人來說,這樣真的好嗎?
慕容希看完了整個過程,她深知這也許就是自己沒有遇到鄭誠此後的人生軌跡。
畫麵中的自己,隨著越來越努力,變得越來越受人崇拜。
也不再孤身一人,有了很好的朋友,甚至找到了值得托付終身的伴侶。
那個男人的樣子,慕容希也看到了。
外貌屬於是那種,長發翩翩的公子哥。性格方麵也是沒的說,能走進一個失明十幾年女人的心。
而且家裡也很有錢,和他家可謂門當戶對。
父母也讚成,並由衷的為女兒感到高興。
那個慕容希也確實很高興,看得外麵這個淚眼婆娑的慕容希,都感到有些欣慰。
但是,自己是辦不到的。
她沒法忘掉那個個性鮮明、陪伴她身邊一年什麼也不圖的少年。
少年雖然身陷黑暗,卻比誰都積極向上的追尋著光明。
就連離彆都要裝作一副很是瀟灑的樣子騙他自己,可是那張留給她的照片,意思分明是讓她要記住自己啊。
她跪在地上,雙臂交替著擦拭難以止住的眼淚。
身邊的畫麵開始崩碎又開始重組。
不一會兒,就變回了最初的樣子。
水麵上浮現出三個與她一模一樣的人影,周圍黑色的鏡麵上,放映著各種時候的她。
她們都是她,隻不過最大的差彆就是,她們是不同的她。
“你們……都是我嗎?”
慕容希抬頭,顫抖著聲調問。
“我是你的本我。”
“我是你的真我。”
“我是你的超我。”
三人麵無表情,依次道。
慕容希嘲弄似的一笑,“那我呢?我是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