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周六。
選拔賽結束的當晚。
夏川真誠架不住橋本玲玲的撒嬌,被拉去了她所長久居住的酒店套房。
當下。
客廳電視機前,夏川真誠正襟危坐在沙發上。
身旁不遠處就是坐在輪椅上的橋本直治。
他正看著今天的晚間新聞,夏川真誠算是陪同著一起看,雖然本人對此沒多大興趣,但看看也能解乏。
橋本直治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眸子看向夏川真誠,挑起話題道:
“你現在的樣子,就跟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見玲玲母親家長的我一樣。”
夏川真誠倒吸了口氣,自己的異樣有那麼明顯嗎?
這可不太像自己啊……
橋本直治笑笑,“放輕鬆,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大叔聊聊天就是。”
“好的叔叔。”夏川真誠點頭。
順帶著瞄了一眼廚房的方向。
橋本玲玲此時正跟陽菜阿姨在裡麵準備晚飯。
不知道她們母女倆之間會聊些什麼呢?
廚房內。
橋本玲玲行動不便的蹲下,從櫥櫃裡拿碗。
“我來吧。”橋本陽菜看到就要幫忙,下一刻果不其然就被漠然的拒絕了。
“不用,我自己來。”
說完這句話,橋本玲玲就閉嘴,看都沒看她一眼,自顧自的熬著鍋裡的湯。
看起來完全沒跟橋本陽菜說說話的打算。
事實上,如果不是為了那天的約定,讓夏川真誠品嘗她的手藝。
她才不會跟橋本陽菜待在一個廚房裡麵。
橋本陽菜無奈的笑笑,繼續忙自己的去了。
這種情形她早已習慣。
客廳裡。
夏川真誠收回視線,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潤潤嗓子。
剛才話題是由橋本直治開的。
那麼現在就該輪到自己。
深呼吸一口氣後,他深邃的眸子一凜,語氣如釋重負般開口:
“叔叔,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希望您能如實回答。”
橋本直治還是先前那副笑容,微微頷首,道:
“當然可以,是什麼事呢?”
“您……為什麼要那樣傷害玲玲?”
夏川真誠的語氣極為篤定,這句話落入橋本直治心田的瞬間。
他臉上那道始終如一的笑容,猶如被人暴力拆開般,頃刻間分解。
“哈哈,怎麼了這是?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呢?”橋本直治耐著性子道。
夏川真誠臉上沒有半點要收斂的態度,他繼續一字一句的道:
“您其實也知道的吧?”
“……知道什麼?”
事到如今還在裝傻嗎?
或許也是真的傻了吧。
夏川真誠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盯著那道偽裝至今的假笑。
“我有看過玲玲母親的照片,不得不說,陽菜阿姨真的很像她。”
“可是模樣再相像,那都不是本人。不是嗎?”
在說到這話的時候,夏川真誠的手掌不自覺的攥緊,心中隱隱作痛。
旋即他強壓心中的痛,向橋本直治強烈控訴道:
“您將這樣一個神似玲玲母親的人,留在自己身邊,放在玲玲身邊。”
“對您來說,陽菜阿姨或許能帶給您心靈上的慰藉。但那是很短暫的吧?她終究不是您想見的那個人,了解清楚後所帶來的空虛您受得了。”
“可您有想過玲玲受得了嗎?長此以往,這對她來說難道不算是另一種變相的傷害嗎?”
“您其實也很清楚的吧?可最終還是這麼做了……”
“……”
沉默一陣後。
廚房的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