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醫女的藥膳房八零 柚蘇 17585 字 3個月前

說完,他再次看向寧欣:“小寧,你想好把哪幾間房子騰出來做療養用房了嗎?有什麼需要我這邊協調的事情,你儘管開口。

雖然現在林秘書那兒的信息還沒有反饋過來,但咱們市裡這邊可以先動起來。你看需不需要我找個施工隊來幫你把房子翻修一下?我看有些屋頂的瓦片都碎了。”

寧欣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石叔叔,謝謝你,不過我暫時先不想把攤子鋪那麼大。我想先集中精力把藥膳房開起來,把它做好。等這邊穩定了再做彆的。不然我一個人的精力有點顧不過來。”

“這樣也行。你說的對,做一樣就把它做好!小寧啊,不是叔叔誇你,你這孩子做事是真的有一套!叔叔不打擾你的思路了,你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不過有什麼需要的話,你一定要跟我說。”

石正義之前說那些提議更多的是為了表明一個態度。

畢竟藥膳房這件事,大領導那邊還沒有說出具體的意向,究竟要怎麼搞,搞多大,還沒有上會,他自己做決定也不合適。

既然寧欣這麼說,他自然讚成。

說完這些事,兩位領導留在房間談工作,寧欣走了出來。

雖然剛才她表現的很淡定,可石書記這番話,還是讓她也有了緊迫感。

“哥,你下午乾嘛?”

寧欣乾脆直接去了寧奕的房間,一進門就毫不客氣的問道。

寧奕看了看她:“你想讓我乾嘛?”

寧欣嘿嘿一笑:“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把雜物間整理出來,看看裡麵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另外,咱倆一起把之前買的桌椅也整一下吧?看看有沒有什麼短腿的,缺角的,修補一下。”

寧奕睨了她一眼:“雜物間可以咱倆整,桌椅還是等紹年下班了,我去拉他過來一起弄。你說的跟真的似的,你會木工?彆添亂了,隻告訴我們怎麼收拾就行。”

被哥哥揭了短寧欣也不生氣。

聽問她怎麼整,立刻毫不客氣的說道:“哥,你們去買桶漆,找好看顏色買。買回來把桌椅的漆給修補一下就行。彆的,咱到時候看了再說。”

關於房子的裝飾,寧欣心裡自然有很多的想法。可有歸有,她知道能實現的可能性不大。

在這個計劃經濟,什麼都要票的年代,買桶油漆都是奢侈,她甚至都不敢指定顏色。

就算是有再多奇思妙想,她又能鼓搗出什麼?

一切都隻能先按照最簡單的來,慢慢把飯店開起來,再找機會一點點添置吧。

家裡的雜物間,寧欣是第二回來。

第一次來是晚上,和奶奶來晃了一圈,什麼也沒看出來。

就知道這裡麵放滿了各種箱子,但箱子裡放的什麼,他們兄妹倆都沒印象。

今天,他們打開門,一起將那些箱子全都一一打開。

在看了裡麵的東西後,寧欣差點沒有高興的蹦起來!

她之前真的不知道,這些大箱子,小盒子裡放的,居然全部都是開飯店需要用的東西!

蒸鍋,炒鍋,菜刀,砍刀,窗簾,桌布,成箱的杯碗,一打一打的竹筷,還有餐巾……

有那麼一刹,寧欣覺得自己簡直要被那鋪天蓋地的幸福感給砸暈了!

她激動的抓住寧奕的手臂,腳底下像是裝了彈簧,控製不住的使勁蹦啊蹦,還拉著他袖子使勁的晃啊晃。

嘴裡更是一疊聲的嚷嚷:“哥!哥!這是咱爸留下來的!這些全是開飯店用的!”

寧奕好久沒有看到妹妹如此孩子氣的一麵了。

看著寧欣那閃亮的如同寶石一樣的眼睛,他心裡又酸又疼。

他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頭發,大聲附和道:“是,這都是爸爸留下來的,留給我們小欣開飯店的。全都是給我們小欣的!”

這些東西一看都是品質相當好的。不用細想,兄妹倆就想明白了,這肯定是當初返還房子的時候,國家把寧父當初存在房子裡的這些家當也一起返還了。

隻是那時候寧奕還在下鄉,寧欣壓根不關心這種事,所以他們兩個才一點不知道。

看著這些仿若從天而降的寶貝,寧欣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下午剩餘的時間,整個人都飄飄忽忽的,像是走在雲端。一直咧著嘴,見誰都下意識的露出一個傻笑。

看得寧奕都要愁死了。

直怕把他妹高興瘋了。

幫妹妹一起把雜物間裡的東西全都搬出來讓她慢慢的整理,寧奕騎車去了糧店。

之前他和許紹年剛剛乾了一個大買賣,幫市裡的上河賓館搞到了好幾車細糧,兩個人都賺了不少錢。

所以,在確定了今天要去房管所的時候,寧奕就去找許紹年請了假。

許紹年很痛快的答應了,並且說自己也想休息幾天,暫時不往山上跑了。

寧奕知道,許紹年隻要休息,那時間肯定都要用到去東城那邊看姐妹。

如果是平時,他肯定不會這會去給他添亂。

可今天,看妹妹高興成這樣,寧奕就特彆想幫妹妹多做點什麼。

他知道妹妹急著想讓藥膳房早點開張,所以琢磨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厚著臉皮來找許紹年幫忙。

可這次,許紹年卻並沒有很痛快的答應,而是有點遲疑的說:“過去可以,不過我得帶著小安。她今天跑過來了,估計這幾天都得在我這邊住。”

許小安是許紹年的妹妹,今年十四歲。

當初許家父母出事,下放農場勞動改造的時候,她隻有六歲。

那一年,對於許家所有人來說,都可謂是天塌地陷。

許父許國平因為得罪了當-權派,一夜之間被打_倒,和妻子二人一起被送去了農場改造。

家裡房子被沒收,剛剛十六歲的許紹年,被當做可教育好的子女,沒比爸媽晚幾天就被遣送到最艱苦的地方接受農民老大哥的再教育去了。

城裡隻剩下十八歲的大姐許小宛帶著不滿六歲的妹妹許小安。

兩個女孩子連家都沒有,隻能到處求親靠友借宿。過得是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

為此,許小宛決定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嫁出去。

選擇對象的時候,她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她要帶著妹妹一起出嫁。

許小宛自小生活在乾部家庭,生活環境簡單優越,如嬌花一般姣美。

對於新南的適婚男青年來說,她就是天上的仙女,是讓人仰視,不可褻瀆的。

在知道她準備擇偶,即便聽說她是要帶著妹妹嫁人,整個圈子裡的男同誌也都要瘋魔了!

大家趨之若鶩。

許小宛倒也沒有因為一時的落魄將自己胡亂賣了,她選來選去,挑中的男人趙林在同齡的青年中也算是優秀的。

和許小宛之前接觸的男子相比,趙林肯定差點距離,但在新南,他已經算是條件很優渥了。

趙林的父親是區裡麵的一個小領導,母親是紡織廠的工會主席。趙林在廠裡做宣傳乾事,也算是乾部家庭出身。

最重要的是他是獨子,家裡隻有一個妹妹。可以說在家裡是極受寵溺,說一不二的。

就像在他提出要娶許小宛,並且還要把許小安也接到家裡一起養活的時候,趙家父母即便心裡再不舒服,也並沒有表現出來。

這些年小安一直和姐姐住在趙家,一住就是八年。

倒也沒出什麼大變故。

許紹年從鄉下回來後,也想過把寄人籬下的妹妹接回來。可因為父母的工作還沒有恢複,家裡房子沒還,他自己也隻能租房子住。

在新南想租房子可不是有錢就行的,那還得有點運氣。

而許紹年顯然就屬於運氣不太好的,這回來一年了,連工作都在父母故交的幫襯下安排好了,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

寧奕知道,許紹年現在是租了人家樓梯間下麵的一個違章搭建的隔斷暫時住著。

那屋子小的連他自個翻身都難,小安來了和他在一起怎麼住?!

似乎是看出了寧奕的不解,許紹年解釋了一句:“我這兩天申請了夜班。白天的時候再去看看房子吧。”

聽了他這話,寧奕皺了皺眉,試探性的問道:“小安和趙家的人又吵架了?是和趙林他妹?”

許紹年不置可否,主動轉了話題:“小安在前麵街裡吃飯,反正買油漆也得去那邊,要不咱們直接過去?”

寧奕當然沒意見。

寧奕出門後,寧欣也沒著急,拿著塊乾淨軟布挨著箱子一個個的擦裡麵的餐具。

一邊擦,一邊在腦子裡規劃,這些東西要怎麼用?

在擦到一個木頭盒子的時候,她被放在盒子下層的油紙包給吸引住了。

她的心猛地一跳,眼睛都睜大了幾分。

一個念頭忽然冒了出來——莫不是,這就是原書中寧奕拿去送人的菜譜?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不可抑製,寧欣小心翼翼的將那個油紙包拿了出來。

將紙撕開,她看到了一個硬皮筆記本。

那本子的封皮是黑色的,不知道被原主人摩挲了多少次,封皮,書脊全都磨毛了,看上去有點殘舊。

可本子被包的整整齊齊,又能看得出,它有多受到上一位主人的青睞。

寧欣將本子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頁如同初學寫字,一年級小學生一樣的字體,還是繁體字。

她有點迷。

第一反應就是又把本子合上看了看封麵,怕自己拿成了什麼小學生的練習簿。

可封麵什麼也看不出來。

她再次打開仔細看了一下內容,這一看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這本子第一頁記錄的是各種菜蔬的區彆已經清洗的方法。

往後翻,一頁頁,分彆記錄了各種食材的特性,區彆方法,如果挑選……

寧欣知道,這應該是寧父當初出去做學徒時偷偷記錄下來的筆記。

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輕輕鬆鬆就成功的人?

奶奶說她這個父親當初是和村裡一個比他大的長輩一起出去學徒的,結果人家被淘汰了,他被留下了。

想必,憑的就是這份踏實和勤奮。

越往後,本子上的字跡越熟練,看得出記錄的人各方麵的水平都提升的很快。

到後半本,已經沒有下廚的基礎知識了,改寧父記錄的他搜集到的或者自己創作的各種小吃的製作方法。

寧欣看了看,發現寧父的廚藝偏小點,以各種風味麵點還有主食為主。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寧父開飯館時所在的那個年代,原本就是一個動蕩的年代。他有沒有什麼家傳,甚至沒有多少本錢,哪裡有資本開那些豪華飯館?

能開的肯定是最基本的,供尋常百姓吃的小食店。

小吃店不見得賺錢少。肯吃苦,舍得下本兒,薄利多銷照樣能夠受到人們的喜歡。

可以說當初寧父的選擇是很合適了。

看著本子上記錄的那些特色小吃的製作方法還有技巧,寧欣很有幾分豁然開朗的感覺。

覺得自己學到了。

現在的她更加確定這就是父親留下來的那家傳菜譜,也就是被寧奕傻乎乎毫不在意拿出去送人的那本。

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些大箱小箱,再看看手裡拿著的菜譜,寧欣心裡一陣說不出的複雜滋味。

隻覺得原書作者真的好愛冷慧啊!比親媽還親。

為了讓她成功,簡直無所不用其極,把能準備的一切全都為她備好了。

隻是寧欣不知道,現在自己來了,把這些東西全都截了胡——

那以後冷慧還會如此好命嗎?

沒有了原作者的眷顧,她還能一樣如魚得水?

想到這兒,寧欣莫名感到了一種幸災樂禍的快-感。

她可不覺得自己的想法陰暗,實在是知道的越多,內心的不平就越多。

靠自己努力發家致富,這誰都沒話說。

可如果這份財富的積累靠的是掠奪彆人,是搶走彆人本來擁有的,那被反搶就活該,也不用覺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