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者,怎麼可能值得君主大動乾戈,來這兒專跑一趟?
所以……隻能是後者。
監工當即魚尾打顫,匍匐在地上“咚咚咚”一連十好幾個地磕響頭
“賤魚有眼無珠,不知那是君主的人,賤魚該死!賤魚該死!賤魚該死……”
金色礦石上洇出紅豔豔的血跡。
監工額頭白色魚肉外翻。
他磕了許久,轎攆裡若隱若現的君主打了個嗬欠。
一條紫底金紋觸手自白紗布下伸出,從魚尾到頭將他卷到半空。
慵懶的嗓音像冰渣子貼著耳朵灌進來:“既然你都說自己該死了,我不懲處你,顯得你也沒麵子。”
監工意識到不對勁已經晚了:“不,不不……君主大人!君主大——!”
下一秒,活生生的魚命被擠爆成血霧,觸手伸開,就彌漫到海水中去了。
在場的奴隸見之無不駭然,卻也不敢出聲。
沒了監工,維克多又隨手指派了個新的監工,沒多做停留,帶著浩浩蕩蕩的儀仗隊離開。
大姐大眼眶一紅,大著膽子往前追了兩步:“君主等等!!”
行進的隊伍被喊停,維克多稍顯不耐地回過身,看向這條海蛇。
大姐大匍匐在地上:“您不去找漾漾了嗎?”
維克多平靜得如一灘死水,揮了揮手,讓儀仗隊繼續走。
許久,飄散來淡淡的一句:“一個人類而已,死便死了。”
他不在乎。
可是。
真不在乎,誰會專程跑來一趟。
隻是夏漾漾沒死,他清晰地知道這件事,才能說出這種話。
從一日前開始,他發現自己無法通過海水感知到她了,懷疑她動了什麼手腳,於是今日來一看,果真如此。
她逃跑了。
這麼多日,她說的什麼懺悔什麼愛什麼想念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維克多大掌下的轎輦扶手被捏碎。
他漠然目視前方。
心中冷若寒冰。
“去黑女巫的商店。”他突然道。
她休想這麼容易就甩開他。
休想!
她想逃,他偏要與她糾纏不休,他要兩人拿著刀互相捅進對方的軟肋裡,轉一圈,再攪一攪,鮮血淋漓!
回程過半的轎攆調轉車頭,海馬駕駛著它們,再次朝馬裡亞納海溝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