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漾漾晚上睡覺前跟係統商量對策,如果精靈族沒了,那塞繆爾也會死去。
係統冷不丁:[武器鍛造天賦補丁要1000好孕值。]
夏漾漾:[賒賬?]
係統:[那不賒?]
夏漾漾揚起笑臉:[賒賒賒!塞繆爾那麼溫柔美麗善良,彆說兩個崽,十個八個我都甘願生!]
係統數著數字3後麵的零,歎出一口氣:[看來這個世界要有一陣子呆了……]
它跟著這個宿主到底是在賺錢,還是來賠錢的哇!
夏漾漾積極地加入精靈族的家園保衛戰,仿佛自己也是精靈的一員一樣,跟工部小精靈一起打造武器。
夜以繼日,忙碌得連口水都不喝。
利用人類數以千年的工業製造經驗儲備,升級他們的武器。
在精靈們退縮害怕時,她打造出自然滅火器,保證每一個精靈近身安全;
在精靈們敗績連連,士氣低迷時,她對水槍整體加強升級,讓能去前線空中作戰精靈數量翻了三番;
在精靈們寡不敵眾時,她發明出了滅火手榴彈,先把火族炸個七七八八,再衝上去廝殺。
笑話,森林防火的宣傳標語,可是她從小聽到大的好嗎?
然而即便是這樣。
塔羅瑞斯山脈,這座巍峨的、守護了精靈族數千年的戰略重地。
仍是淪陷了。
連精通弓箭和魔法的精靈,都無法守住王國,這場仗究竟該怎麼打下去。
半獸人族和矮人族怕戰火燒到自己,僅派來極少一部分士兵支援。
尤克裡審判官向水族借兵,水族將軍回應:
“實在是抱歉我的朋友,我為彼國的遭遇深感同情……但我無法借士兵給你,我們不能讓士兵去參加這場必敗的戰役,那毫無意義。”
尤克裡:“您有什麼能支援我們的?壓縮水彈、水炮、防火衣……什麼都可以。”
通訊那頭,水族將軍沉默了許久:“我的朋友,我能支援你的隻有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立即送三十噸給你。”
尤克裡:“感激您的慷慨,您的援助對精靈族來說,依舊至關重要。”
*
塔羅瑞斯山脈淪陷的那一晚,塞繆爾帶著夏漾漾,去了南桃園長勢最大最好的那棵仙果樹。
這兒是眺望塔羅瑞斯山脈的最佳視角。
樹乾粗壯,足以容納他們二人。
她從這兒摔下過,但神奇的,夏漾漾看著空蕩蕩的腳下,並不覺害怕。
月光為塞繆爾的臉頰蒙上一層鮫紗,他靠在樹身上,腿則一隻屈起,另一隻垂在下麵,手肘撐著膝蓋。
渾身清雅的氣息要溢出來。
火光映在他的眼裡,像生出一條紅色橫瞳。
“或許我該向火族投降,以免更多的精靈受到傷害。”塞繆爾的眼神中透出深深的疲憊與憂慮。
夏漾漾搖了搖頭,堅定地回答:“投降才會帶來更多的傷害。”
塞繆爾沒有回話,使氣氛變得凝重壓抑起來,每一聲蟲鳴都顯得格外刺耳。
夏漾漾兩手撐著樹乾,她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她仰頭望向天空,微弱的月光透過茂密的樹冠灑下點點銀輝。
“其實,我的國家也被侵略過。”
塞繆爾微怔,視線落在對麵少女身上,她眼神如炬,帶著信仰與無畏。
她望著月亮,卻又像透過月亮,回憶起那段血腥的崢嶸歲月。
“我們的敵人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占領了我們三座大省,整整145萬平方公裡……燒殺搶掠、哀鴻遍野。”
“當時一個村落,隻有兩個鬼子,因為老百姓手裡沒有槍炮沒有武器,那兩個鬼子就能隨意侮辱、驅使上百號村民,將軍棄城、高官跑路、富商離國……他們還揚言三個月將占領我們整個國家。
他們囂張至極,但他們忘了,我們國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有脊梁的人。”
塞繆爾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然後呢?”
“然後我們用肉體壘成城牆,用血肉去堵敵人的槍炮眼,用女人的肩膀搭成戰橋,一遍又一遍地衝鋒陷陣,直到他們的子彈耗儘,再衝上去,殺了他們。”
“然後呢?”
“然後我們勝利了。”夏漾漾嘴角揚起淡淡的笑,“不是隻屬於強者,而是屬於每一個平凡的人類,我們建立了自己的國家。”
她的語氣輕且慢,就像念詩一樣,但每一件事拎出來都是血淋淋的苦難。
“精靈族現在就是這種危急關頭,需要每一隻精靈都振作起來。”她扭頭對上塞繆爾的視線,像是怕他做傻事一樣,懇切叮嚀。
“守衛家園的任務,不隻落在領導者的頭上。”
“……”
塞繆爾呼吸急促,幸好林深霧重,對麵的少女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他無法扼製自己的目光,不在她身上停留。
為什麼,他本來已經打算拋棄精靈族了。
如果說,唯一要帶走什麼,他也隻想帶走她。
可偏偏她告訴他,去相信精靈群眾,去發動精靈群眾,去共克時艱。
那他如此漫長歲月的虛與委蛇,該怎麼釋懷?
他早已跟精靈族的其他人不同了,他嗜殺同類,偷習禁術,為了補回缺失的血液,不惜“進食”同族的血。
可……那是他的過失嗎?
那已經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方法了。
每個精靈都想活下去,但犧牲的那個,憑什麼一定就該是他呢?
如果她一生都不知道……不,即便她一不小心,發現了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