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南拿出劃開手機屏,屏保還是二人親昵的合照,將聯係人為“老婆”的微信聊天框展示到她麵前。
“你沒回消息,擔心。”
上麵是五點半發出的綠色氣泡:什麼時候回家?
夏漾漾看到了,但她其實是不想回。
她看向楊曉雪,轉了個話頭,握緊她懸在餐桌中央的手:“給王總的新方案我會認真考慮的,工作上其他問題以後我們再溝通,你先走吧。”
楊曉雪抬頭看向秦知南,對方沒有任何表情,連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像個無機質生物。
她拎起包,深深回望好友:“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夏漾漾回以安心的微笑,對她擺了擺手,目送她離開,然後繼續夾著眼前的小菜,裝作沒吃完的樣子。
電視上從來沒報道過,相關寄生種的殺人事件,說明他們還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人口繁多的中餐廳是安全的。
“你們剛剛不是在聊這個。”秦知南道。
他目光從戀人夾取菜品的手腕,到細數口腔咀嚼食物的頻率,再到吞咽時喉嚨會滾過凸起。
他就在過道中央站著,不知道坐下也不知道避讓。
直到負責衛生的服務員推著收餐車說“不好意思先生,麻煩讓一下”,他才會側一下身子,給人讓道。
店裡人越來越少,夏漾漾吃到想吐,才離座站起。
她指了指自己絲巾下青紫的頸子:“剛剛我們在聊這個。”
“……”
她模仿著原身的習慣,順其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朝外走去:“這種話題要叫你聽見了,那得多羞呀。”
而像寄生種這種外來生物,他們通過觀察和模仿人類,已經掌握了麵對自己不理解話題的最好回應。
點頭或者沉默。
而這種獨具特色的回應又使他們更具有疏離和清冷感,從而得到更多人類的青眼。
回家的路上,夏漾漾繃著全身肌肉,她雙手攥著安全帶,目不斜視地看著眼前一道道晃過的路燈杆。
秦知南雖然在開車,但視線卻一再掠過她頸間和腕上的傷痕。
那種視線令人後背發毛,因為他絕不是出自關心或者愧疚。
更像是小女孩把最喜歡的公主裙弄壞了,在糾結是修補一下還是換一件更好看的。
路過一家藥店時,秦知南下了車,回來的時候拿了消淤青和治療擦傷的藥。
夏漾漾露出驚喜的表情:“你真的太體貼了寶貝。”
秦知南花費不到一秒的時間思索這句話背後的情緒和需求,然後勾起唇角,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我愛你。”
多像一個完美的男朋友啊。
寄生種為什麼要學習人類的語言。
除了融入人類社會,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