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警瞅了眼自家老大,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許久,一聲歎息在三人之間響起。
“我知道您在擔憂什麼。”江言放緩了語氣道。
他再看向少女時,鋒利的五官淡去了不少凜冽的壓迫感。
“我們絕不是要做任何傷害您的事情,我們和團隊也會儘全力保護您的隱私和安全。”
“……”
“我們找到您,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請求您的幫助。”
“……”
對麵的少女眯起眸子,像隻警惕的小浣熊。
她摸著下巴,似乎認真思量他這話是實話,還是又想誆她什麼。
江言道:“寄生種與外星入侵,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忌,相反,國家其實早發現存在超自然死亡現象,並不斷地在做社會秩序維護和善後工作。”
他說完這句,反應最大的不是夏漾漾,反倒是他身邊的輔警眼珠瞪得滴流圓。
“這…江隊,這不能……”
他用一隻手暗中揪老大的褲子。
這這這,這是能說的嗎?!在對方是敵是友都沒分清的情況下?!
萬一她去通風報信,把要寄生種們都轉移了怎麼辦?
而江言不理會輔警壓低聲音的瘋狂暗示。
雖然在夏漾漾眼中,這跟明示已經沒什麼區彆了。
在其不停搖頭的動作下,江言把照片從文件夾裡抽出,放在桌上,推到少女麵前。
“這是我們在A市的任務目標,代號為‘暴食者’。”
夏漾漾又忍不住瞥向輔警,他正在掐人中,一副兩眼翻白就要昏死過去的架勢。
有點好笑怎麼回事?
逼人的氣氛陰差陽錯消融了不少,隱約輕鬆起來。
她拿起照片,隨著看得細致,麵部表情都被膈應得扭曲。
這是個隻能在二次元裡出現的惡心怪物。
照片裡的生物擁有佛陀的慈祥麵容,身體卻龐大得像一座隆起的小山丘。
從頭部往下一直全是由密密麻麻的人臉堆砌,人臉之間是粘膩的肥肉,酮體鋥亮得像擦了一層豬油。
被壓在肉底下的,是霸王龍前肢一樣短小的足。
在她看照片的過程中,江言聲線略沉,像電視中的旁白緩緩講解,漆黑的眸子卻一直落在少女的臉上。
“暴食者極善偽裝,且十分謹慎,是檔案記錄在冊的最凶殘的寄生種。它的進食量是普通寄生種的二十至三十倍,熱衷於吞噬一整口人類家庭和校園宿舍的學生,然後偽裝成火災、仇殺、邪教徒或者集體自殺。”
“我們花費了五年的時間,才找到確鑿的證據,將全國擁有同類特點的集體死亡案件定性為超自然死亡案件。
在最近一次麵對麵衝突裡,我們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但也發現了他作案軌跡的規律,不出意外,他下一個目標就是A市。”
“……”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誠懇的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不要再讓暴食者吞噬更多的人。”
江言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心底深處挖掘出來的。
他的眼神堅定,猶如一麵明鏡,直視著夏漾漾,沒有絲毫的閃躲或猶豫。
夏漾漾逃避似的,把視線移開照片,落在一側的水杯上。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寄生種。
它已經變異得不成樣子。
如果繁衍任務已經完成了,那麼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幫忙,哪怕赴死。
可是,她能活下去嗎?
她走到這兒並不容易,泥菩薩過江尚且自身難保,怎麼敢邁出需要操那麼大閒心的一步。
糾結與果斷的複雜神情在她臉上來回地出現,最終,她雙手把照片遞回去:
“不好意思警官,我實在聽不懂您在說什麼,如果您真的是在拍電影或者紀錄片的話,我覺得您會是一個非常敬業的演員。”
兩位警官又寒暄了一會兒,才起身離去。
臨走時,江警官突然又坐回去,掏出筆,將一張記有一串號碼的紙條留在桌上。
他“哢噠”一聲扣上筆帽,抬頭看向她。
“改變想法了,你可以隨時聯係我。”
“我想並不需要。”夏漾漾道。
江警官挑起一側眉梢,筆杆隨意往外點了兩下:“蛇、蜥蜴、狐狸、鱷魚,這都屬於被管製動物,你飼養它們前有向當地警局報備過嗎?”
“……沒。”
說起這茬,夏漾漾臉色幽怨。
“另外,關於你欠款的事,剿除危害社會的重大恐怖分子的獎金有五十萬還是一百萬來著,我也記不清了,我想以後有機會也是可以好好聊一聊,說不定你會感興趣呢?”
“……”
站在門外的輔警看愣了。
這,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