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機會拿下陸楓是一大缺憾。
白野實在是太會見縫插針了,每次被他撞見,都有種捉奸在床的又羞又憤。
偏偏在她想法被逐一印證後,又不能對他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她難受得不得了,幾乎想拉過他說:“要不,一起?”
但是在七小貓,n是不可能過審的。
80層的摩天大樓樓頂。
鋼筋水泥的世界,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街道上的車流像堵在水溝裡的泥鰍。
這個世界的任務對象被分裂成了三個,偏偏那麼巧,她走過的世界也是三個,每個碎片又明顯保留了前三個世界任務對象的特質。
暴食且獨獨鐘情吃肉的零,跟寄生種先生怎麼不算如出一轍?
毫無人性滿腦子交配的黑道頭子白野,讓她一度回到被維克多觸手支配的陰影裡。
善於隱忍又擅長用冰的陸楓,每每到這兒她都禁不住回想起,精靈聖子塞謬爾那張出塵絕世的臉。
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他們是三個人,又是一個人,是這個世界的一個人,還是這麼多世界都是一個人。
她的心微微發燙起來。
高樓的冷風將發絲吹得淩亂,她側臉的剪影打在湛藍天空下,美得驚豔。
“您做好準備了嗎?”白野特有的、滲著毒液與蜜汁的聲線,在身側響起。
“嗯?”她看向自己騰空的腳下,自己正坐在天台邊緣,“沒有!”
“您已經準備了兩個小時了,女皇陛下。”
白野今天難得沒打扮得騷氣,而是穿了一身純黑的運動裝,墨鏡推上去,架在銀白的發上。
他姿態慵懶,後背倚著水泥圍牆,兩隻手臂屈起,手肘往後支在夏漾漾正坐著的高台上。
“這兩個小時裡您有一個小時五十五分鐘,都在思考一些與我無關的事,剩下的五分鐘則在用一種懼怕又複雜的眼神看我。”
“……”
“為什麼您與陸上將在一起時,也不會想想我呢?”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總是眯起,眼尾微微上挑,充滿了令人不安的力量,讓人無法預測他下一步做什麼,下一句說什麼。
夏漾漾:“一般我一想到你,你就真的出現了。”
尤其當她與陸楓接吻到一半的時候。
白野笑起來,露出一隻尖銳的虎牙:“保護女皇是我的職責,陸楓那個精蟲上腦的家夥,隻會把您光彩的羽翼剪掉,您是了解我秉性的,我跟他可不一樣。”
夏漾漾一側的眉梢微微一動,很難認同他的看法。
白野又歎了口氣,問:“您還要準備多久呢?”
夏漾漾發怵地看向腳下,身體稍一往前,便頭腦眩暈,她摸著下巴糾結:
“再給我——”
“三十分鐘”四個字還未來得及脫口,便永久地噎在了喉嚨。
身體猛然失去平衡的一刻,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她眼裡充滿難以置信與驚駭,看向藍天下白野那隻推了她,還未收回去的手。
白野的眸子詭譎豔麗,就這麼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墜落。
仿佛虔誠地等待她走入他的地獄。
而她如果被摔成粉末,那迸裂的也不是血肉,而是大捧大捧赤紅的曼陀羅花。
時間被拉長,耳邊風聲驟然變得刺耳。
她的心臟在胸腔中劇烈跳動,每一聲都敲擊在她的耳膜上,充斥著她的感官。
無數透明的線從她身體裡出現,密密麻麻,根本數不清,龐大又錯綜複雜,像張開到極限的蛛網,又像無數雙手,竭力扒向摩天樓頂。
扒向那個為她的恐懼感到興奮的男人。
大顆大顆圓圓的淚珠從眼中脫出,飄到她的麵前。
失重感席卷全身。
就當城市喧囂聲越來越近,即將墜地的時候,身體的失重感猛地一鬆,五臟六腑重重砸回原位,在皮囊裡蕩來蕩去。
耳邊的風溫柔下來,車輛鳴笛與交談的人聲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