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的劍法氣勢如虹,出神入化,能見識到如此高超的劍法,我倍感榮幸。”亞瑟率先伸出手,禮貌道。
“鏘啷”一聲刀劍入鞘,力量之劍斂儘最後一絲紅光。
像是才注意到有訪客來此,男人轉身看來。
辛伏囂五官線條分明,顴骨高聳,一身武夫裝扮顯得他粗獷又不拘小節。
他跨出兩步上前,握住亞瑟的手,爽朗的笑聲自胸膛傳出:“哈哈哈哈,謬讚了,這套劍法名為‘飛鴻映雪’,是以我夫人的名字取的。”
夏漾漾看向辛夫人。
辛夫人似乎早已習慣了丈夫的高調,眉眼常彎著,笑容像一尊小彌勒佛。
她走上前,介紹道:“阿囂,這位是尼達拉星的亞瑟·哈特曼上將,這一位,是蟲族陛下身邊的親臣,夏漾漾小姐。”
辛伏囂的視線先落在亞瑟臉上,又滑向夏漾漾,他的視線在她臉上停頓半秒。
僅僅這半秒,夏漾漾也死氣沉沉的,無法偽裝出任何笑容,嘴唇抿成一條細線。
好在這視線接著又移回亞瑟身上。
辛伏囂驚詫極了:“原來是兩位貴客!”
亞瑟微微一笑:“免貴,早聽聞暄南星地大物博,融古貫今,今日一見,果叫人大開眼界。”
辛伏囂連忙慚愧地拱手:“什麼融古貫今,不過是粗布農夫罷了,倒是我,久仰陛下以及將軍名號,一直想當麵結識,奈何星球瑣事繁忙,未曾拜訪……”
辛伏囂得知訪客是蟲族陛下親臣和上將亞瑟·哈特曼,十分意外,以盛情招待,邀請二位留下用餐,並以茶代酒,自罰三杯以賠招待不周之罪。
二人坐下後,亞瑟就前日降落的隕石雨,向辛伏囂請教如何安頓災害中受傷百姓,災後如何重建,以及需要什麼災後援助。
辛伏囂提出部分自己的建議,亞瑟全程謙虛而恭敬。
辛伏囂對於亞瑟的禮節與談吐表現出毫不掩飾的好感,於是傾囊相授,二人相談甚是愉快,很快奠定了基礎的友好關係。
夏漾漾托著腮,看著那柄紅色寶劍,正靜靜躺在她正對麵的劍架上。
宴客廳外,爬到正中央的午陽,透過珠簾斜斜地照進來。
他們一行人籠在陰影裡,唯獨將那柄劍曝在光下。
30分鐘前。
你要問她,你相信自己有一天會和星際霸主同坐一席,談天說地嗎?
她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可事實是,她做到了。
沒有她想象中的深惡痛極,也沒有坐立難安,隻有一個疲憊滄桑的受刑者脫下枷鎖後的無限寧靜。
隻是……就這樣放下所有的恨,難道不算對過去所受苦難的背叛嗎?
時間剩下最後的5分鐘。
離飯菜上桌還很久,夏漾漾以去洗手間為由,暫且離席。
亞瑟看到她離開,沒有阻止。
她跟著係統指的方向,一路找到後廚,偌大的君主府邸所用傭人不過七八個。
辛夫人正端著一碟小菜去宴客廳的路上。
兩個人碰個正著。
“夏小姐?”辛夫人一怔,隨即綻開笑臉,“府邸裡路線複雜,您要去哪兒,我帶您去吧。”
夏漾漾垂著眸子:“夫人,我有一點事情想了許久,想不明白,我能向您請教嗎?”
辛夫人見其情緒不佳,連忙把小菜交給後麵來的傭人去送,拉著她,在一株老桃樹旁坐下。
“發生什麼事了呢?”
“夫人,我聽說元首很愛您,如果有一天,元首麵臨兩難,需要從您和他的子民中選擇一個,您覺得……他會選什麼?”
“夏小姐,你肯定在來的路上聽了不少街坊小巷的傳聞吧。”辛夫人又笑成了一個小彌勒佛,她搖搖頭,“但其實不是的,暄南星的子民愛戴阿囂,將他視為他們世代安寧的守護神。”
“我每天服侍阿囂左右,知道他為了不辜負這份信任,背後付出了多少,更明白作為一國之君,注定不能拘泥於情情愛愛,子民的幸福處在比任何都高的位置。”
“……”
“你說的問題,我在陪在他身邊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有了答案。兩個人僅僅是相愛,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不會讓他麵臨這種兩難的抉擇的,我願意主動退出。”
夏漾漾:“如果他沒有選擇子民,選擇了您呢?”
辛夫人:“一定不會的。”
“我是說如果。如果,他選擇了您呢?”
“如果選擇了我啊……”辛夫人的表情沒有高興,反而隨著思考時間的增加,漸漸蒙上了一層灰,“那他,應該會很痛苦吧。”
“這種時候,你能幫他。”
“怎麼幫?”
“他能夠得到一把無人可敵的劍,但需要摯愛之人用生命去換。”
“我……”辛夫人緊擰的眉頭突然散開,眨了眨眼睛,“咦?夏姑娘,我發現你的想象力很豐富呀?”
夏漾漾:“是,我是有一點。”
辛夫人有些無奈:“如果夏小姐沒有什麼事情,我得去送菜了哦,將軍和阿囂已經等得夠久了。”
辛夫人欲起身,但半身一斜壓根兒起不來,手臂上纏著一隻樹懶,葡萄似的大眼睛裡正閃爍著渴望和求知的光。
“您就告訴我吧,耽誤這麼一會兒,餓不到他們的。”
辛夫人僵持了不到三秒,還是拗不過她,再陪她坐下時,捏了捏她的臉蛋,語氣中摻著一絲絲無可奈何的寵溺。
“好吧,你剛剛說如果有把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