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一個光是聽就覺得儒雅又隨和的宗門,是在災難來臨之際即便看起來像臨陣脫逃也沒有人會相信這件事的存在。
魚安作為天機閣的信仰,他知道聖子跟封時合作算計他人命運,又看到天機閣閣主直接在跟魔族合作……
但凡換個有點情緒的人都會心情複雜,但誰讓他們的信仰是魚安呢,救世主從來都不在乎自己守護的人究竟有多麼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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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了,這位與許家大公子有著秘密關係的劍閣劍修?”
澗諾輕描淡寫的道出了她的秘密,兩人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威脅。
仿佛是在給她壓力,以此占據了主動權和高位,可澗諾的自然到又好像不是刻意營造的這種氛圍,而是他活著的習慣。
澗諾一步一步的走向舒釉,他的腳步輕盈,身形也並不強壯,他甚至不像舒釉,好歹還帶著把利劍。
但他就是這樣不怕死的走了過來,勝券在握,那副姿態,像是在訴說他能夠遊刃有餘的應對所有事情,又或者說,沒有事情在他的預料之外。
比起對自己的自信和驕傲,更像是對生命的不在乎。
舒釉以為自己會害怕的。
她好奇這個世界的未知,也懼怕著未知給她帶來的不可掌控,有的時候她就是有點欠的非要追求刺激但又害怕受傷。
她承認,她有的時候是欠了點。
可當澗諾真的靠近她的時候,舒釉看著他陰沉的氣場,卻生出了莫名的歡喜,如同喜歡一隻貓一條狗一樣的感情。
他體型極為清瘦,雖然有著明亮的金發藍眼,但陰鬱的氣質還是讓整個人看起來都病懨懨的,會讓舒釉產生一種詭異的幻視:
病貓,小病貓。
澗諾走近她,舒釉發現這隻遠遠看過去的小貓,居然還需要她抬起頭來才能做到對視。
舒釉驅使著本命劍,身體隨著劍的升高而升高,看到澗諾下意識隨著她的麵容而仰望她,舒釉這才感到滿意。
澗諾的眼神卻越來越冷,他真的很討厭麵前這個劍修。
她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沒有人格的寵物,她並沒有把他當做同類。
這是事實,他確實是一隻魔。
可她卻將他放在了被操控的低位品種上,這是一件令他不爽的事情,即便這樣的目光同時也讓他身體本能的感到了愉悅。
不可否認,她成功在他這裡留下來了痕跡。
被‘澗諾’這種生物看在眼裡,並不是一件好事。
上一個被他算計了命運、謀劃了死亡、策劃了一生的救世主,就是最標準的例子。
‘澗諾’不是名字,這是他身為魔族的品種,他沒有名字。
“久仰,這位與天機閣閣主有著秘密合作的小病貓?”
舒釉自認文化水平不高,她俯視著他,腦筋轉動,試圖與他剛才的話形成對稱。
她看到麵前的魔族瞳孔驟縮,看向她的目光像是一道利劍,像是要刺穿她一般。
她在試圖賦予他名字!
‘澗諾’應激的調動出他體內的器靈,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對她產生了殺意。
她不是故意,她沒有這個想法。
他當然知道。
可這不能抵消她方才的行為,是多麼的可恨啊……沒有人會給‘澗諾’名字!他不需要有人賜予他意義,他隻為痛苦而活!
這個劍修,她知道她都在無意間做了些什麼嗎?她根本不懂自己的行為會有什麼影響……
發現舒釉看到秘密合作的‘澗諾’沒有想過殺了她;礙於魚安會宰了自己的‘澗諾’克製住了對她的討厭;但此時的‘澗諾’是真的想要殺死她,碎屍萬段,然後將她的肉塊扔進魔域,給那隻像狗一樣貪吃的魔族護法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