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並沒有和舒釉並排走,而是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後。
一個滿身血跡看不清平日裡陽光的表情,一個渾身雪白,眼盲體長還氣質清冷。兩人以這種距離走在一起,光是看上去,就有種外貌所表現的疏離感。
梅花10銀白的瞳孔並不能讓他看到舒釉真正的樣子,但無時無刻不在預言未來的他,卻可以精準的找到她的位置。並且躲避了山上的各種障礙,輕鬆的跟在她的身後走著。
路上舒釉察覺到身上疼痛消失的一刹那,她在疑惑,因此沒有發覺梅花10仿佛什麼都知道的看了她一眼。
卿若無其事的沒有言語,他也並不覺得這算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最多給舒釉解下惑。
卿理直氣壯的什麼也沒說:
他又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人。
乾嘛要告訴舒釉,這是因為澗諾擔心魚安察覺到他盯上她了,怕魚安原地重操舊業。
·
舒釉回到風清潤搭建的簡陋版臨時營地的時候,葉加侖已經醒了。
他旁邊正坐著一位陌生男子,對方身上穿著天機閣的衣服,從她回來開始,那人的視線就一直落在卿的身上。
……但目光看起來並不友善。
這種快化作實質的恨意並沒有被舒釉get到,還被當事人的梅花10給忽略的徹底,唯一正常人的葉加侖此時……
舒釉回來後看到葉加侖醒了,當即熱情的朝對方打了個招呼。
手舉起來才發現搞錯了,不小心舉成了拿劍的手。
她笑容燦爛到露齒,還沒來得及換手,就看到剛剛醒來的葉加侖又暈了!
“??!!!”
一個渾身帶血的人,突然從樹林裡竄出來,臉上滿是血跡,完全看不出樣貌,在這片黑暗的模糊下,像是一張被割裂到滿目傷痕的麵容,雖是人形,但無法確定它究竟是否是人。
而這個東西從出現開始,視線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笑容從它豔紅的臉上咧開,牙齒在對比之下格外森白,它究竟是在表達盯上他了……還是暗示它要吃了他?!
突然出來的血人,它在朝他笑……無論是卿(正目中無人)還是旁邊的李營成(正仇視著卿),都是一副沒有看到這東西的樣子!
就好像隻有他能看到的鬼……!
思緒戛然而止,葉加侖再度暈了過去,這次的元凶依舊是舒釉。
舒釉終於知道跟著葉加侖暈之前的視線所在地,低頭看了看自己。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裹滿糖漿的糖葫蘆,糖葫蘆裹糖漿是為了提亮和口味,她往外裹一層卻做到了上色和震懾……
舒釉:“…………”
難怪她總覺得梅花10在刻意的躲避她。
舒釉有些難過:
她畢竟是一個愛美的大明星……
舒釉眼瞼微垂,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睛第一次出現了晦澀,越是開朗的家夥,在她低沉的時候越是衝擊力更大。
就如同此時的卿,越是尖酸刻薄的家夥,在他安慰人的時候便越是容易感到真誠。
作為天機閣掌門的徒弟,李營成厭惡天機閣的聖子。
他了解卿是多麼惡劣的人,即便他已經將仇恨的眼光毫不遮掩,這個傲慢的家夥也不甚在意。卿無視所有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用直戳他人傷口的方式發泄對人類的厭惡。
卿這樣的家夥,李營成甚至幻想過有一天自己的預言能力超過了卿,都沒想過卿居然會溫柔的安慰一個人。
他彎下了自己一直桀驁堅挺的脊骨,沒有他慣常的尖銳話語,少見的主動靠近他厭惡的人類,詭異的一言不發,隻是目光糾纏的盯著她……
明明眼盲,什麼都看不見,卻不知為何堅持著要和正常人一樣的同她對視。
李營成訝異,麵前的一幕在他看來極為魔幻。
與此同時傷心的舒釉決定……將不開心轉給彆人,這樣她一定會變得開心很多!
舒釉朝著梅花10撲了上去!
卿早有預料的躲開,他方才一直盯著舒釉,就是為了能在她動手的第一時間準確避開。
將身上的臟汙弄到梅花10的身上,他就會眼盲但是氣到生理紅臉,舒釉很期待看到那種場麵。
於是她不甘示弱的繼續。
兩人開啟了追逐戰。
李營成:“…………”
他倆配戀愛?!他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