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舒釉從床上起身。
手掌撐起身子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舒釉抬手，是手掌壓到了床上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個手鏈。
剔透的鑽石在光的照射下閃爍。
看起來異常精致。
此時的手鏈赫然已經坨到了一起，完全沒有深夜時張開，看起來像極了有生命的手骨的模樣。
舒釉將手鏈拿起來，麵前被展開垂在空中的銀質手鏈，在舒釉的眼中閃耀著引誘人的美麗。
房間沒有窗戶，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象征著白天的光亮，就這樣給它打上了襯托它的光。
宛如藝術品的飾品瞬間俘獲了舒釉的心。
她想要立刻將這極為符合她審美的手鏈戴上。
可在想到一會兒還要洗漱，五指手鏈確實會影響。
她最終將看起來像極了手骨和利爪的部分拆了下來，隻將剩下的戴在腕間。
舒釉徹底清醒，前往浴室洗漱。
昨天她實在太累，匆匆用花灑衝了遍澡就睡了。
現在她怎麼說也要好好用浴缸泡個澡。
浴缸還有觸控屏，很是智能。
包括這裡的一切，都像是全麵智能的機器，與係統有些相似。
畢竟係統祂就是一個典型的被神話的人工智能。
但她其實不覺得這裡隱藏的那個祂就是係統。
就像現在，在她思考的時候，浴缸被自動放好了水，而旁邊再次擺放了新鮮的水果。
係統是個足夠成熟的存在，祂可不像她現在察覺的這個祂，像個懵懂正在學習的新生兒。
·
被舒釉戴上的那部分手鏈像蛇貼近大樹那樣纏住手腕，其觸感有那麼一瞬間像是正在被冷血動物攀爬。
被拆下來丟在床上的五條指鏈在不安的震動。
作為一個新生的意識，祂不理解為什麼？
為什麼舒釉睡的床鋪是祂；
被吃進肚子的果實是祂；
洗完澡後，踩上水珠的地板也是祂；
便是連那水珠，都是祂。
可即便這樣，祂還是想要一次次的糾纏。
害怕被發現，帶著安眠成分的加濕器，是開始；
不敢直接將意識降臨到被她蓋著的絨被，是誘因；
同樣是擁有祂淺薄意識的掃地機器人，將有著最直接意識的手鏈帶到她身邊，是幫凶。
祂的意識被分配到這個空間的各處。
被帶走的手鏈會忍不住纏繞她。
可作為意識最明顯的部分，祂卻被留了下來。
唯獨真正的祂被拋下了。
煩躁，祂完全不能理解的煩躁。
就像他不懂那種試圖靠近她的情緒究竟從何而來。
·
“偷偷摸摸觀察我這麼久，確定不談談嗎？”
泡了個舒服澡，舒釉感覺渾身都通暢了不少。
就連思路都清晰了很多。
都說酒壯慫人膽，舒釉沒有喝酒，臉頰上隻是熱氣帶來的紅暈，她卻大膽的要將躲在暗處的生物挑撥到麵前。
一路走來，舒釉被泡到泛紅的指尖一一劃過：
電視機上的攝像頭；
樓梯上的扶手；
牆上裝飾用的畫框；
洗漱台上方的智能鏡。
沒有人回應她，這如電影般的一幕仿佛成為了舒釉一個人的獨角戲。
步伐還在繼續，走到最後，她再次回到浴室。
舒釉蹲在浴缸旁邊，指節敲了敲浴缸上的控製屏。
手指敲擊浴缸的清脆聲音在浴室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