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塵差點一個金鐘罩就罩在舒釉頭頂了。
他可是知道的。
——舒釉拋棄過次鏡。
·
摒塵再度見到次鏡，是跟著他超度的一位死者的遺書找到的。
死者的家屬上了無問閣的通緝令，次鏡接了任務，並且完成了。
死者眼見殺不死次鏡，便用生命詛咒了次鏡。
次鏡便也成為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摒塵其實不太認同死者的想法。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雇傭的無問閣的人，他不想著去找到真正想要弄死家屬的人，反而去針對一把刀。
次鏡是把殺人的刀，握在壞人手中，自然罪孽深重。
可摒塵見過他被舒釉掌控的時候……
是被拴住脖頸、交出命脈的姿態；
是在懸崖邊緣的救贖。
她是惡犬的牽引者。
次鏡無法失去舒釉，就像人們離不開呼吸。
憋氣，就如同沒有舒釉的次鏡，那是他無法選擇的慢性自殺。
…………
……
“次鏡——！”
舒釉突然的行為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葉加侖想要阻止舒釉的手停了下來：
他們認識？
他看向一人麵對數人，也毫不掩蓋自己暴虐本性的囂張殺手。
很難說這兩人的交集究竟是怎樣產生的。
雖然認識的舒釉的人，大概都不會奇怪她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
可如今在拍賣行的人們看來，劍閣掌門之女和無問閣殺手能有什麼交集？
懸在空中的殺手以一人之力麵對眾人的針對，絲毫沒有怯場，他的強勢引來了更多的忌憚。
然而舒釉聲音落下的一瞬間，他動搖了……
片刻停頓給了拍賣行安保攻擊他的間隙。
原本看起來失控的殺手像是被喚回了理智。
他再度看向自己的目標，與少女堅定的眸子對視的一瞬，殺手完全不會掩飾的表情，展露了他發自內心的——不可置信。
像是不明白，她為何呼喚自己的姓名。
次鏡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
麵對一眾人的火力都不曾退卻的殘暴殺手，隻是因著少女的一聲呼喊，便狼狽地落荒而逃。
次鏡與匆忙趕來的摒塵擦肩而過。
摒塵想：次鏡在來之前，大概是真的想過殺死舒釉吧……隻是……
摒塵垂眸，與次鏡錯開身，一向樂善好施的和尚，卻如同其他看熱鬨的路人一樣。
他並未對惹起動亂的殺手實施抓捕。
摒塵再度抬首，他的目光彙聚在了舒釉的身上：
‘次鏡呐……即便被傷得千瘡百孔，；無論在見她之前想過如何強硬的報複她，在見麵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一敗塗地了。’
舒釉通過黑桃9走時的路線，注意到了摒塵。
她將方才的一幕儘收眼底。
麵對摒塵的注視，舒釉下意識低頭，以逃避的姿態掩飾自己的想法。
摒塵，似乎已經不是梅花J的競爭者了呢。
如此想著的舒釉將自己的笑意掩蓋。
她將摒塵的變化看在眼裡：
摒塵最大的競爭力便是，他感情豐富，並且富有善心。
而如今，也是這份共情他人的能力，既讓他慈悲，也讓他過度慈悲。
曾經摒塵或許掌握了合適的度量，可現在，次鏡的出現似乎提前誘發了他的劣勢。
‘再這樣下去，禪迦穩了！’
慶幸舒釉不能讀心，否則知道摒塵在想什麼的舒釉，絕對不是現在這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