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決定同舒釉坦白:
“A,雖然這樣說有些過分,但如果你們無法完全解決這件事,我還是會跟狼師組織開戰。我畢竟是組織的首領,我要對他們負責,否則暃蝕手底下那群餓狼,會將我的人啃食的骨頭都不剩。”
舒釉動作停頓,她抬頭看向程雲:
“對自己一手創建的組織有責任感了?”
程雲垂首,視線盯著地麵,不敢直視舒釉:
“抱歉。”
舒釉活動了下筋骨,輕鬆的道:
“無所謂啦,大家都有自己的私心,我努力幫助劇本組完成任務,不也是因為私心嗎?”
她仗著身高矮小,都不用彎下身子,隻需要走近些,抬頭就能出現在程雲的視野裡:
“所以……可以告訴我那群巡守去哪了嗎?”
程雲聲音平靜的道:
“我不能為你提供任何幫助,那是主角團需要找的,你現在屬於主角團。”
舒釉倒是理解,但是她依舊同對方道:
“擔心我演砸?我可是你望塵莫及的演技天花板。”
程雲退後一步,拉遠了兩人的距離:
“你可真會自誇,我確實擔心你因為知道巡守們的位置而被主角團懷疑,還有一些……是我自己的私心。”
舒釉點頭,沒再多問。
程雲已經沒有更多幫助能夠給予她了,確定此時的舒釉轉而離開。
程雲望著舒釉的背影,並未隨她一起離開。
他停留在原地。
舒釉對他所謂的私心沒有好奇,因而沒有詢問。
程雲獨自低語:
“你真的沒想過嗎?我對組織有了責任感,前提隻會是我適應了暗穀的生存方式……我哪敢親口告訴你我做過的那些殘忍事情呐,嗬……呼……放手讓你去自己發現,都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他失神的望著自己的手掌,他已經數不清自己做了多少肮臟事了。
突然一道聲音在他耳邊炸開——
“這就是你隱瞞我的原因嗎?”
程雲猛地抬頭看向去而複返的舒釉:
“你怎麼!?”
舒釉無聊的撓撓頭:
“你該不會以為,我與主角團的目標是肅清所有罪惡吧?”
被撞破了一切,程雲以為自己會驚恐的,但沒有,他莫名鬆了一口氣,心中的惡劣反而輕易的升起:
“見到和知曉還是不一樣的,劇本組的壞人不少,你沒有責備過他們,可你從未踏足過他們的世界。”
“A……你嘴上將人命說的輕巧,時常開些地獄笑話,可實際呢?你手上壓根沒有沾過一條人命!你敢說這不是你的刻意為之嗎!?”
破防後的程雲不似次鏡那般脆弱,反而像是被戳破的氣球,又仿佛豎起所有見尖刺的刺蝟:
“就是因為你的堅定,才會顯得我們這些已經融入的家夥肮臟。你壓根不認可我們的行為處事,卻還是可以仿若無事發生的與我們交談。”
這是程雲真正的想法嗎?不是的。
隻是在當爭論帶上了情感,一方越是冷靜,另一方就越是想逼破對方的心理防線,潛意識裡希望對方像自己一樣歇斯底裡。
舒釉平靜的注視著他,在程雲已經涉及到情感的時刻,她依舊在談論暗穀的正事:
“那又怎樣?暗穀需要的是秩序,而不是讓罪惡消失,就算是垃圾,也該有個放置或者粉碎的地方。”
……
…………
遊隼遵守首領的命令沒有偷看,因此他隻能蹲在角落,小心翼翼的偷聽。
遊隼聽的不多,他是跟蹤著去而複返的舒釉一起回去的,也便隻聽到首領破防後的那些話。
距離有些遠,遊隼的聽力隻是一般,他隱隱約約間聽到一些詞彙,遊隼因此拚湊出了自己腦補出來的真相。
可最後,回蕩在遊隼的腦中的,卻並非首領的八卦,而是舒釉說出的那句話——
‘暗穀需要的是秩序,而不是讓罪惡消失,就算是垃圾,也該有個放置或者粉碎的地方。’
不知為何,遊隼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
他是暗穀長大的孩子,徹徹底底的暗穀人,是外人口中的垃圾,是穀內被忌憚的遊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