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聖子一如既往地平等厭惡所有人。
卿的頭微微一動,耳邊傳來身上銀飾互相敲擊的清脆聲響,他仿佛親眼看到了此時遠行船上的場景。
舒釉正看向站立於門口的禪迦,似乎是想第一時間關注到禪迦聽了這話的反應。
視線從船頭離開,進入船艙,佛子的聖光仍存,接受過佛子禪迦治愈的人們紛紛露出感激的神色。
往常單是聽說佛教救苦救難,如今親身經曆了被挽回生命的過程,至少此刻,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從情緒中脫離。
宛如活佛降世。
卿人在天機閣,卻又好像就在舒釉他們身旁,分明不能視物,卻又好像正冰冷冷的注視著所有人:
“分明‘咬人’已經成了習以為常的生存本能,如今看來,倒是變成了隻會狂吠卻從不咬人的狗了,虛張聲勢。”
禪迦直視傳音陣法內傳來的刻薄言語。
他一向不擅長表情管理,奇怪的是,此時的禪迦表現出絲毫被激怒的扭曲表情,反倒平淡的開口道:
“確實沒有你活蹦亂跳,還有精力去討厭人類,腦袋還沒炸掉嗎?我倒是可以幫你。”
舒釉:“…………”
早說了,禪迦一向直白,尤其在跟人吵架的時候。
緊接著,本該與卿針鋒相對、片刻不鬆懈的禪迦突然看向舒釉,把舒釉看得一懵。
就如舒釉不清楚這兩人為何莫名吵起來一樣,她也不是很能理解禪迦那一眼的含義。
舒釉眼疾手快的掐掉傳音陣法。
梅花10嘴欠,不知還有多少惡毒的話沒宣泄出口呢。
天機閣內的聖子大人微微合眼,他麵前來自陣法的光芒消失。
他似乎格外不滿:
“哼,你倒是偏心。”
聖子不再停留,他轉身離去,仿佛從頭到尾都不曾將周圍的弟子放在眼裡。
卿又回到了天機閣的閣樓,除了聖子,此處不被允許踏足。
此時分明是白日,看著聖子離去的弟子卻猶如看到了一輪彎月,帶著獨屬於他的孤獨與皎潔,轟然降臨,又靜悄悄的離去,再度高高掛起。
領光長老歎氣。
世人來這世間,皆有屬於自己的責任。
聖子卿的橫空出世是神給予人們指引,他形似於神,卻也冷漠,與世人了無牽扯。
佛子禪迦的誕生,單是身旁天機閣的人們,便有議論,說道兩人相似。
可領光卻覺不然。
禪迦猶如守望人間的慈悲佛祖,有著高高在上的身份,因善心選擇救世救民、親力親為。
就如天機閣與佛教的區彆。
天機閣給出指引,卻又仿佛高高在上,他們不過是有了知天命的能力,為求平衡,去承擔引領的責任,才得以保住壽命。
佛教才是真正的舍己為人……
領光想到他曾替佛教禪迦預知過的天命,他心中惆悵,情感分外複雜。
…………
……
等到船長醒來時,一切危機都已平複,隻等著他開離此地。
遠行船身處風暴中心,船長再看周圍一片祥和,他心情複雜的坐在專門給他空出的駕駛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