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世等人在開州儘情遊玩,但隻見商鋪小店鱗次櫛比,客流百姓摩肩接踵,包子出爐衝天的熱氣好似雲出山間,而新貼的燈籠又豔如朝陽。
嘉世拍手道:“不愧是開州,堪比京都了。百姓安居樂業而富餘錢糧,商行才會繁榮。”
明山也笑道:“實在難得。這才是清早,才進城就已是如此繁華,還不知中心城是怎樣的熱鬨呢。”
褚逢春把耳帽拿下來,笑說:“到底還在正月裡,十分熱鬨,這才像是過年的樣子。定西郡畢竟人少,過年氛圍相對冷清。我要把今兒當作元宵節,好好吃,好好看,好好玩才是。”
阿珩問:“聽你們說,宋姐姐的父親是這裡最大的官兒?”
卿明點頭:“是的,她父親是去年才從京裡調任來。說來這也算是陛下的恩賜,因宋大人的母親年事已高且身體不好,宋大人調任開州,忠孝兩不誤。再者——”說到這裡,他捂著耳朵給阿珩講了一句不知什麼話,阿珩聽完瞥了一眼嘉世,扭著嘴笑了。
嘉世瞪卿明一眼:“你現在越發活潑了,才剛說我什麼壞話?”
卿明笑道:“哎呀,我該死了。一高興忘了忌諱,大哥也彆問了,問了倒不好收場。”
褚逢春也笑:“誰都知道你說了什麼——不就是說,宋掌事曾是昭王王妃的第一人選麼?京裡都看好宋大人,結果宋掌事沒被選上,故而宋大人來開州,也是避一避京城那些人。哎呀,那都是過去事,殿下不會放在心上。且王妃娘娘和宋掌事是八拜之交,皇後娘娘作了見證,明光正道地賜了玉如意。宋掌事這樣的身份,不是這個王的王妃,那也得是另一個王的王妃,總歸未來可期。”
“王妃?”阿珩笑了,看了看卿明,“按歲數,那宋姐姐的夫君大概就是二皇子,再就是卿明也可。”
“不不不。”卿明一聽,連連擺手,“我就不該提這個話題。我不是什麼王,也高攀不起宋姐姐。”
褚逢春朝著嘉世嘿嘿一笑:“二皇子鐵是不行,皇後娘娘愛惜宋掌事,絕不會給他。三爺和四爺差不多大,還是可以競爭競爭。五爺還是個孩子,沒他的份兒了。”
卿明的眼睛睜得老大:“莫說我,莫說我。”
阿珩懵懂又問:“為什麼隻能是王妃,宋姐姐不能自己挑選夫婿嗎?”
卿明歎氣道:“天家貴胄皇室宗親,生下來就背著好幾重身份,身上又捆綁著四麵八方的利益。彆說婚姻大事,就連日常喜好、衣食住行都不得自由。”
見阿珩不懂,嘉世又補充了幾句:“譬如你喜歡吃炊餅,該吃就吃了。可若是我喜歡吃某家的炊餅,這家店就因為我服務而不得再向尋常百姓開放。若是我喜歡哪件衣料,這件衣料就不得再在市場上流通。宋掌事的父親是高官大員,他的女兒本身就具有政治屬性——也就是說,嵐煙嫁給誰,就幾乎代表嵐煙的父親倒向誰,嵐煙父親的權利將輔佐於誰。”
阿珩看了看一旁不作聲響的孟明山,隻微微哦了一聲。
褚逢春道:“好好的,又說這些,到那一步再說唄。俗話說姻緣自有天定,倒讓你們發愁起來。不說這些——聽聞開州有個瑤池仙樓,美酒佳肴自不必說,有個絕妙的舞姬所跳的舞蹈,讓人如癡如醉、如夢如幻。今日既來,如何能放過?早去早占位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