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的怒罵在身後響起，腳步急促又雜亂。
方青澤剛回過頭，幾隻手就迎了上來，把他按在牆壁上。
後背和腦袋猛地撞在牆上，骨頭磕的生疼。
方青澤明明瘦的很，但力氣確實出奇的大，他奮力掙紮，甚至就要掙脫了。
但是人數上的差距，不是力氣大一點就能彌補的。
對方一看兩個人都架不住，於是除李浩外，另外兩個人也上來，把方青澤牢牢禁錮住。
李浩見他還在掙紮，於是掄起拳頭狠狠打在方青澤的肚子上。
他從小不缺營養，個頭很高很壯，力氣也很大，砸得方青澤胃裡翻江倒海。
上帝視角真難受，不能操控自己，但是痛覺是清晰感受到的。
方青澤多少覺得有些恥辱，自己一個十六歲的人，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被幾個七歲的小屁孩揍了！
李浩抓住方青澤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按在牆上，稚嫩的臉上卻滿是猙獰：“都怪你，害我被他們嘲笑了。”
方青澤斜著眼睛看的這個心理病態的二臂。
副校長說李浩家裡的也是“假貨”時，教室裡大家都很安靜，沒有人嘲諷李浩。
但在李浩看來，他們的沉默，就是無聲的嘲諷，他一向如此。
方青澤記得，自己從小就很勇，誰都不怕。
果然，他“看著”自己不顧被揪疼的頭皮，轉過頭麵向李浩。
然後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罵了一句“傻逼”。
至於接下來如何，不言而喻。
五個人的拳打腳踢，不斷落到方青澤的身上。
瘦弱的男孩抱著頭，護住身下的書包，那是媽媽送給他的最後一件禮物，不能壞了。
他又一次被按在了牆上。
這次李浩學聰明了，讓方青澤麵向的牆壁。
方青澤喘著粗氣，懷裡抱著書包，臉貼在牆上。
他的臉上沒有傷，不是李浩道德高尚，奉承“打人不打臉”，
而是他們清楚，臉上的傷很明顯，發現了的話，又會被學校老師追問的。
衣服褲子上都是鞋印，身上很多處地方都很痛，但方青澤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身後的五個人似乎累了，隻時不時打一拳，踢一腳。
方青澤緊緊盯著巷口，在某個時刻，一道倩影出現在那裡。
十二三歲的少女，已在青春萌芽之際，身姿高挑，高高的單馬尾充滿青春活力。
和方青澤不一樣，她身上的裙子幾乎是從來不重樣，永遠的漂亮嶄新。
江芸舒，方青澤同父異母的姐姐。
對上她的眼睛，視線交織，方青澤眼裡亮起希望的光。
然而，巷口的那個少女，隻是淡淡的看著，
巷口到這裡隻有十多米，她沒有進來，甚至沒有出聲阻止。
她淡定地轉過身離開了，眼神從始至終都很平靜，沒有變過。
方青澤眼睛暗了下去。
身後的攻擊，打在身上沒有一絲感覺。
開學兩個月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明明知道她會是這樣的選擇，
明明知道這裡是夢，隻會按照既定的軌跡運行。
他還是希望，她能救自己一次。
方青澤害怕挨打嗎？
從來不。
他更害怕希望。
希望是很好的東西，但破滅的希望，比失望更加可怕。
心如死灰。
究竟是這個瘦小身體的感覺？
還是方青澤十六歲靈魂的感覺呢？
他分不清……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喝聲響起：
“放開他！”
方青澤心裡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