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舒目前沒有把曲琴做的一切告訴江望山的打算。
她回家隻是為了確認一些事情,不是在眾人麵前揭穿媽媽的真麵目。
就算說了,江望山也還在曲琴的控製中,不會相信她的話。
江望山看著女兒開車遠去,感歎一聲:“芸舒還真有點我年輕時候的風範。”
身旁的柳伯微笑著:“是啊,同樣的雷厲風行,同樣……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江望山瞥了他一眼,笑嗬嗬的說道:“柳伯是想說,同樣的不顧家是吧。”
“不敢,不敢……”
“行了,”江望山擺手,“您在我麵前就不用那麼多規矩了。”
他話音落下,似乎想到了什麼,豁然轉身進入彆墅:“聽說今天的午餐是我女兒做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留點給我。”
江望山把外套掛在實木掛衣架上。
一進入餐廳,就看見坐在椅子上發愣的曲琴,眉頭一挑,拿出一副碗筷坐在她對麵。
江望山笑眯眯的說:“怎麼了,我的夫人,是好久沒嘗你寶貝女兒的手藝,感動的發呆了?”
他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細細品嘗,滿意的點頭:“真不錯,不愧是我夫人教出來的!”
“不過你怎麼回事?芸舒都離開了你也不出去送送,你們倆的關係真的得好好緩和一下了。”
離開了嗎?
曲琴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掩蓋異樣,她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我沒事,隻不過這幾天沒注意保暖,有些感冒,芸舒不讓我出去送她。”
“感冒?”
江望山放下手中的碗筷,伸手去探她的額頭,細細感受,“應該沒有發燒,有叫家裡的醫生過來看看嗎?”
“哎呀,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普通的著涼而已,彆太擔心。”
曲琴移開江望山的手掌,給他打了一碗湯,“吃飯吧,不然飯菜就要涼了。”
她看著丈夫滿臉的擔憂和關懷,腦海中莫名閃過紅黑色蠶寶寶的身影。
她的心裡很明白,江望山對她的一切表現,都離不開‘控心蠱’的作用。
如果沒有‘控心蠱’,他的丈夫還會屬於她嗎?
如果某一天江望山也覺醒超凡,和江芸舒一樣清醒過來呢?
或許她將會失去現有的一切!恐慌的情緒一時間在她心中蔓延。
不行!曲琴眼神不斷閃爍,她不能讓這一切發生。
……
純白色賓利駛出江氏莊園,隻行駛了幾百米就在路邊停下。
江芸舒關掉雨刮器,任憑雨水在玻璃上衝刷。
大雨在車頂奏出雜亂的交響曲,明明混亂不堪,卻反而讓江芸舒的心情稍微舒緩。
雨水的聲音再亂,也不及她內心混亂的絲毫。
回家一趟,確實證實了曾經的那些事,都是母親導演出來的戲劇。
可作為‘演員’的江芸舒真的無辜嗎?
她曾多次見到方青澤在小巷子裡被人圍毆,但沒有一次伸出援手,即便對她來說,是一句話就能阻止的事。
方青澤胸口和肋部有兩處帶血的刀傷,她也曾在那條小巷裡親眼見證,對方青澤眼睛裡的絕望和乞求無動於衷。
她也曾對方青澤說:“你媽媽是小三,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你是小三的兒子,不是我的弟弟。”
“……”
語言的暴力就像一把無形的刀,它無法在身上留下刀痕,卻能在心裡留下永不散去的陰影。
她很清楚,傷害了就是傷害了,即便她是無意的,一句‘我不是故意的’不能抵消,更不能撇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