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澤看著她忙前忙後,又是給他拿拖鞋,又是走到餐桌旁,拉開凳子。
他換了鞋但沒有坐下,直接叫停江芸舒的動作:“不用那麼麻煩,直接說什麼事就行,我不準備留下來吃飯。”
江芸舒動作一頓:“可是,這些都是你小時候很喜歡的菜。”
方青澤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幾樣菜肴,目光微閃,他指著桌子,淡淡的說:“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一直都不喜歡味道清淡的菜。”
“那些都是你媽逼我吃的,至於不吃的下場,你很清楚。”
曲琴很喜歡逼他吃不喜歡的食物,不吃就會挨她的打,稍微猶豫一下,也會說沒吃相,揪耳朵少不了。
“是,是嗎。”江芸舒目光黯淡,她把凳子推回去,一時間沒有動作。
方青澤皺了皺眉:“你叫我來想說什麼快點說,不要耽誤各自的時間。”
方青澤不耐的語氣,江芸舒聽了很多,也沒有什麼其他感覺。
她隻是走到沙發邊上,從抽屜裡拿出一堆文件和一個黑色小盒子:“你可能不相信,你小時候到家裡之前,我還是很期待的。”
“嗤。”方青澤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沒忍住笑出了聲。
江芸舒不為所動,她找出一張照片,放到方青澤麵前,繼續說:“我小時候一直都很孤獨,很想有個弟弟或妹妹能陪我。”
後者看了看照片裡幼年瘦弱版的自己,聳了聳肩:“那我很遺憾,結果明顯,那並不是我。”
方青澤看了她一眼:“其實我小時候也挺想有個姐姐的。”
在江芸舒亮起的眸光中,方青澤繼續說:“你彆誤會,說的不是你。”
“我認為你應該讓你媽給你生個弟弟妹妹,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到我這個野生小孩身上,讓我當你弟弟。”
“我媽媽在生下我之後,因病失去了生育能力,這是他不喜歡你的一個原因。”
江芸舒打開盒子,紅黑色的蠶寶寶蛄蛹著,“這個東西叫‘控心蠱’。”
她從很早前開始,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方青澤。
方青澤麵無表情,就算她說她其實很喜歡自己,隻是被下蠱控製了也無所謂。
聽到江望山拋棄他和媽媽,是被逼的也無動於衷,反正他那會沒有江望山的記憶,對他沒什麼感情。
直到她說:“方芸阿姨匹配的腎臟、救助款,是我媽媽截下的,主治醫師也被她買通了。”
方青澤微微一愣,眼中的世界突然輕微搖晃。
“你說……什麼?!”方青澤的嘴唇微微顫抖,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江芸舒,“你的意思是,我媽媽本來不會死的?”
冰冷的目光刺的江芸舒心臟驟縮,她有些不敢看方青澤的眼睛,良久才點頭:“對不起,是我媽太極端了。”
“對不起……”方青澤輕聲呢喃。
“嗬,嗬哈哈哈……”少年突然控製不住的笑了起來,笑聲中有難以遏製的癲狂氣息。
他的身體顫若篩糠,似乎在壓製心中的怒火,壓製身體裡藏的惡魔。
君焱的氣息蔓延,在他的體表鍍上一層紅色的薄膜,方青澤冷笑一聲:“說的多輕巧啊?害死了我母親,就隻有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
“不愧是江家,不愧是你江芸舒,你和以前沒兩樣,永遠都是這麼高高在上,永遠都是這麼無所謂。”
“我媽媽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她從來沒有威脅到你們,可你們連生存的希望都不給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