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女子的驚呼。
方青澤聽到聲音微愣,下一刻橫刀還是義無反顧的揮下。
熾熱的刀光劃破天際,點亮了整個夜空,照亮樓層夾縫裡的一張張或驚訝或淡然的臉。
空中出現一道無形的能量波紋,直指刀光,眼見就要擊中刀光。
然而,另一股能量出現,把那道波紋瞬間擊散。
“時停”的白光也亮起。
然而刀光的威力,已經超過了江芸舒的能力範圍。
曲琴驚恐地回頭,死亡的陰影第一次籠罩了她。
不……不要!我還不想死,我還有我的公司,我的莊園,我的錢!
她看向某個方向,驚恐的呼救:“救我啊!我……”
她看著那人淡然的臉,才意識到,自己的那通電話白打了。
刀光凐滅四道身影,在地麵上留下一條數米寬,百米長的筆直溝壑。
融化的石頭化作岩漿,緩緩流進溝壑。
江芸舒看著自己的母親被刀光淹沒,力氣瞬間被抽乾,倒在天台邊緣。
若不是任天河及時拉住她,江芸舒必然一頭栽下去。
方青澤喘著氣,他“看”的很清楚,曲琴和三名特警在瞬間就被蒸發氣化。
第一條紋路亮起,白色的能量從溝壑中飄出,彙聚在刀上。
四人的生命力彙入方青澤體內。
在陰影裡眾人的注視下,他的皮膚在快速恢複光澤,隻有滿頭的長發閃爍銀光。
剩下的十幾名特警雙眼赤紅,戰友死在眼前,他們怎能不憤怒。
王德容抬手阻止不讓他們靠近方青澤。
街道左側出現一道道身影。
為首的中年人穿著正裝,胸口戴著一枚象征聯邦的楓葉紐扣。
他冷冷看向方青澤:“方青澤!你當街殺……”
“方青澤!”
中年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女人的怒喝就從另一個方向傳來。
徐文雋滿臉怒色,率領幾十人走到方青澤麵前:
“誰讓你擅自行動的?膽子肥了是吧?今天敢做出這種事,明天是不是就要拆了總部?”
“跟我回去,沒寫個一萬字的檢討,你以後都彆想出來了!”
中年人臉龐抽搐,徐文雋的話說的模棱兩可,“這種事”沒有具體指“當街殺人”還是“摧毀街道”,他問出來又不好。
而她的做法,看似懲罰,然而包庇的意圖就差明說了。
他皺起眉頭:“徐局長,方青澤的行為太過惡劣,我認為需要把他交給聯邦調查,如此才能服眾。”
徐文雋站到方青澤身前:“他違反我探路人守則,我葉家自會處置,給眾人一個透明公開的處理方式,不用勞煩聯邦。”
“可是……”
“咳。”有人在中年人耳邊咳嗽一聲,示意他彆說了。
中年人沉思片刻,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楓某就不打擾了,告辭!”
中年人看了方青澤手裡的刀一眼,轉身帶領眾人離去。
徐文雋轉身看看融化的街道,又看了看他的橫刀:“你可真是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啊!”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方青澤心不在焉,視線停在另一個方向。
江芸舒站在不遠處,怔怔地看著他,淚水從她精致的臉龐滑落。
那是一種很難言語說明的神情,懊悔、痛苦、不忍……
方青澤恨江芸舒嗎?
並不。
知道曾經的始末之後,他知道江芸舒沒有什麼罪。
提線的木偶做出違背內心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可悲。
但曲琴萬死難恕,她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
現在開始,江芸舒會恨自己吧。
方青澤知道,殺了曲琴,自己和江芸舒將再無緩和的餘地。
但他並不後悔,人們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要寬容、大度,一笑泯恩仇。
媽媽知道一切,也許也會這麼做。
可他做不到,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他本就是自私的人。
那三名特警,既然阻止他,也一樣要死在他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