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銳刺同樣劃出兩道細微的傷口——是在池眠的麵部。

他先是一愣,而後表情驟然沉了下去,隨意抹了一把傷口滲出的血,眼神逐漸透出凶戾。

陸朝空也沒想到紀拾煙居然是這種反應,眼見池眠就要發瘋,沉聲道:“時言,坐穩。”

然後在綠燈亮起的瞬間,一腳油門,車轟一聲開了出去。

池眠的車在他之後窮追不舍。

郊區的車道上,就見兩輛越野豪車開始了競速,一時皆飆到了160的時速。

發動機的轟鳴聲、旁車的急刹與喇叭聲,和司機的憤怒叫罵,交織成一片兵荒馬亂。

紀拾煙雙手緊緊握著扶手,風從車窗呼嘯灌進來,因為車速極快、刮在臉側還有些生疼,片刻後他才意識到可以關窗戶,連忙升了起來。

紀拾煙透過後視鏡,看著池眠的車一直在往陸朝空的車上靠,他是想直接撞上來。

陸朝空猛一打方向,險而又險避開了池眠的車頭,然後轟油門繞開前麵的大車,拐到了旁邊的小路上。

他一直在走較偏僻的小路,也是怕誤傷到其他的車,七拐八拐,在紀拾煙都快被晃暈時,陸朝空終於停下了車。

身後已經空無一人。

陸朝空緊握著方向盤的手終於鬆了下來,閉了閉眼:“瘋子……”

“陸……”

碎發已經被冷汗浸濕,紀拾煙張了張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不起,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該激怒他……”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看到池眠笑著給他送花時,心底莫名就升起了一股怒意。

也許是他很討厭池眠這人前人後的兩副作派、也許是聽不慣池眠那樣罵陸朝空、又也許是……前世種種,已經徹底消磨儘了他對池眠的最後一絲感激與舊情。

現在換了具身體,他就隻想與池眠斷乾淨,所以池眠送進來的花,紀拾煙一刻也不想多碰、十分厭惡地扔還給了他。

於是紀拾煙也就忘記了,池眠最討厭有人忤逆他、更彆說還傷到了他的臉。

“沒有。”

陸朝空打斷了紀拾煙的話。

他說:“乾得漂亮。”

紀拾煙一怔。

陸朝空道:“手給我。”

紀拾煙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胳膊被刺劃了一道,他垂眼,因為方才一直用力握扶手、加上車一直在急速變道,鮮血已經滲出了不少,蜿蜒流過白皙的肌膚。

陸朝空解了安全帶,俯身,打開了副駕駛座椅前的物品欄。

他從裡麵找出了一個醫療包:“沒有碘酒隻有酒精,消毒的時候有點疼,忍一下。”

紀拾煙應聲。

陸朝空拿鑷子夾了塊酒精棉球,左手托著紀拾煙的手腕,輕輕用酒精棉球沾上了傷口。

他能感覺到紀拾煙的胳膊一僵,但紀拾煙什麼也沒說。

於是陸朝空繼續給他消毒傷口,片刻,要換棉球清洗旁邊的血跡時,陸朝空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聲“隊長。”

陸朝空沒有抬頭,手下動作卻緩了些:“疼?”

“不是。”

紀拾煙咬了下嘴唇:“隊長,我……”

陸朝空:“嗯。”

頓了好幾秒,紀拾煙才繼續道:“隊長,我不怕他。不是,我對他是有本能的害怕,但我心裡不害怕他……也不是,我心裡可能會怕他,但我可以不怕他,我……我不想怕他……”

紀拾煙有些語無倫次,他越繞越把自己繞了進去,半晌都沒有表述清楚想說的意思。

陸朝空卻聽懂了。

——紀拾煙大概是想說,他對池眠有種ptsd般的害怕,這種刻在骨子與靈魂裡的恐懼短時間難以磨滅,他卻想努力讓自己去克服。

“嗯。”

陸朝空說:“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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