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沈青玨而言,遇見音鈴,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也不會想到後麵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他曾推算出自己的劫難,但是萬萬想不到自己會動了感情。
他活在這個世上已經太久太久,從他坐上南方鬼帝開始,他記不清有多少的歲月,隻是,當黑白的人生之中出現一絲光輝,那便拚了命也要抓住,音鈴於他來說,便是這樣的存在。
音鈴的笑,太過於璀璨,明媚的照亮了他黑暗的內心,也驅散了他心中的寂寞。
隻是有些事情,卻非他能夠控製,當年他若是不離開音鈴,那麼音鈴和她的家人也會死,他並不願意看見這樣的結局,但是他料不到公主會那麼狠,想到後麵發生的一切,沈青玨的內心,就如同刀割一般,如果可以,他寧願當年陪著音鈴一切去死,這樣,也就不會有這後來的一切。
羅浮山中,沈青玨安靜的坐在曾經音鈴住過的房間,隻有待在這裡,似乎才能感覺到她的存在,他手中緊緊的握著那支鳳釵,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沉默的看向窗外。
一旁的陳九有些看不下去了,從那日酆都回來之後,大人便一直是這副這樣,而且身上還受著重傷,他勸了幾次,大人依舊如此,不言不語的坐在這裡。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吹了過來,陳九看著一身黑色長袍,表情冷漠的陰七七,瞬間神色一凜,連忙恭敬的說道:“參見酆都鬼後。”
誰料,陰七七壓根就沒有理會陳九,而後冰冷的看著沈青玨:“你知道,你欠音鈴的是什麼嗎?”
“我知道。”沈青玨看見陰七七來了,也沒有行禮,他的聲音帶著一股長時間未說過話的沙啞:“若是讓我三魂七魄皆毀,能夠換得她一線生機,我也甘願。”
“奈河橋下無生魂,你可知道?”陰七七看著沈青玨半死不活的樣子,眼中沒有半分憐憫,隻有殺意:“若不是音鈴讓我彆殺你,這會兒,你早就灰飛煙滅了。”
沈青玨聞言,頓時覺得內心一陣抽痛,他知道,音鈴是想親手殺了他,他也一直在等這天的到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要比自己先走一步,隻見他緊緊的握著鳳釵,而後
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對著陰七七說道:“殺了我吧。”
“鬼後,萬萬不可!”陳九見此,頓時急了,生怕陰七七真的將沈青玨殺了。
陰七七抬眸掃了陳九一眼,那一眼,讓陳九如墜冰窖,而後便聽見陰七七冰冷的說道:“讓我殺了你,你還不配,你這一生,永遠都隻能在悔恨中度過,這輩子,隻要你一想起音鈴,你的良心永遠都會過意不去。”
說完,陰七七有些冰冷的掃了一眼沈青玨,結果在看見他手中握著的鳳釵時,微微一愣,隨後她抿了抿唇,直接轉身離開了此處。
在陰七七離開不久之後,倏然,一陣嬰兒的哭聲突然在門外響起,陳九在聽見孩子的哭聲時,微微一愣,這哪裡來的孩子?
他朝沈青玨打量了一眼,隨後試探的問道:“大人,這外麵的聲音?”
沈青玨聞言,不語,陰七七走了之後,他又變成了剛才的樣子。
外麵嬰兒的哭聲越來越大,陳九猶豫了許久,還是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隻見外麵地上,有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孩子,隻是冥界天氣向來陰冷,這會兒他的小臉已經被凍得有些發紫,即使穿的很厚,但是冷風還是刮在了他的臉上。
陳九見此,“哎喲”了一聲,這誰將這孩子放在這裡的啊,怎麼當父母的。
就在陳九打算將孩子抱起來的時候,孩子胸口上一封無比陳舊的信卻引起了他的注意,在看見上麵寫的字之後,臉色頓時一變,隻見他抱著孩子,慌忙的朝著屋子裡跑去。
“大人,大人。”陳九咽了咽自己的唾沫,有些顫抖的將信封遞到沈青玨的眼前:“這封信,是給你的。”
嬰兒的哭聲瞬間讓沈青玨有些不悅的將視線看了過去,卻在看見孩子的時候,微微怔住,為什麼,這個孩子給他的感覺會這麼的熟悉。
“他是誰的孩子?”沈青玨看著那個孩子,而後對著陳九問道。
陳九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而是對著沈青玨說道:“或許大人在看見這封信之後,就能知曉了。”
沈青玨朝著那封陳舊的信封看了過去,在看見沈青玨親啟的時候,臉色瞬間就變了,這個字,是音鈴的!
這是音鈴讓他教給她寫的字,她還
記得那天,他握著音鈴的手,一筆一劃,教著她寫下自己的名字。
幾乎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打開信封的手,沈青玨顫抖的拿著信封,看著上麵寫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