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疫病在前,涼縣跟豐城已經許久沒有糧食了,也不知多久都沒有了煙火氣。
夜晚悄悄來臨,對於涼縣百姓來說,這麼久了,今日是他們最安心的一日。
他們不吵不鬨,白錦書那邊有任何消息傳來他們便照做,安靜的不像話,聽話的不像樣,若是有人來了,指不定要怎麼震驚。
涼縣外三百裡處,忽律邪跟阿泰木眺望著涼縣內飄出的煙火氣。
忽律邪眯著邪魅的眼睛,蒼白的手指摩擦著拇指上的狼頭戒指。
“嗬,孤輸了。”
忽的,忽律邪低低一笑,阿泰木大著膽子看了他一眼。
隻見忽律邪臉上既沒有震怒,也沒有陰鷙,反而是從未見過的欣賞。
他或許是理解忽律邪的心情的,但又不能全理解。
白錦書一個女流之輩能將涼縣百姓全都拿捏在手,早在西京她一步一步將賑.災隊的流民收服時,其實就已經能預料到了涼縣跟豐城的百姓了。
因為一旦賑.災隊中的流民好好的活著回到江南、一旦他們信任白錦書,那麼他們的妻子孩子,父親母親,子子孫孫無窮無儘,便都會聽白錦書的話。
這樣的心計,這樣長遠的眼光,就算是在大胤為官多年的官員也未必能有。
這簡直就是七竅玲瓏心。
“王,涼縣內果然有火藥,當年白瑤煙在巨鹿一戰中便用過那火藥,火藥威力十足,炸傷了先王的手指。
”
阿泰木看著地上依稀被燒烤的草,視線飛快的看了一眼忽律邪的手臂。
其實上次在青城,白錦書用的那些火炮也將忽律邪的手臂給炸傷了。
那些傷口留下了黑漆漆的疤痕,無論用什麼藥都不能祛除,可見威力有多強。
“孤知道,她可真是個小狐狸,總能猜中孤的心思,不過她大概是不會乖乖將火藥拿出來的,她來了江南,疫病想必過不了多久便能解決,紅川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通知那人,孤與他的合作,到此為止。”
忽律邪又笑了,笑中帶著寵溺跟占有欲,看的阿泰木心中發顫。
他們王是,喜歡上了白大姑娘麼。
可是草原王怎麼會動情呢,但也可以理解,白錦書那樣的女人,五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是。”
阿泰木低低應聲,足間一點朝著西南方向去了。
而在他消失後,他們身後的樹林中飛出了兩道身影,一道追著阿泰木而去,另外一道進了涼縣內。
知道白錦書在草藥堂休息,涼縣內的百姓都刻意不來打擾,讓她好好養傷。
下午的時候陳昌明派人來草藥堂將這裡修整了一番,這裡看起來跟驛館沒什麼大的差彆。
燭光幽幽,床榻邊上,白錦書手上拿著一本醫書翻著。
她一目十行,看著醫書上的內容,腦海中想著接下來的退燒藥。
空間內的藥物有限,她不能坐吃山空,
必須按照藥方將藥配置出來。
江南百姓數目龐大,所需要的藥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呼呼。”
床頭邊上的燭火被風吹的跳躍,白錦書眯著眼,合上了手上的醫書。
下一秒,一抹黑色的人影出現在了臥房內。
“風雲,參見主子!”
風雲跪在床榻邊,摘下臉上的黑色麵巾。
“風雲,這麼久了,辛苦了。”
白錦書示意他起身,風雲站起身,眼睛盯著白錦書,聲音壓低:“屬下不付主子所托,暗中尋找蓉城之事的線索,今日涼縣的爆破讓忽律邪與暗中的人聯係了,風雷一路追過去,發現忽律邪的近身侍衛阿泰木傳信的方向乃是望門伯府。”
“望門伯。”
白錦書眯著眼,臉上冷笑。
大魚終於上構了麼,蓉城一事太子跟國舅才是替死鬼,輔國公府跟忠勇侯也不過是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