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禮部尚書府。
這幾日白震因為北齊使團的事情而早出晚歸。
雖說每日都會從大都督府傳來白老太太的咒罵聲,但政務在身,白震也顧不得了。
畢竟紅川戰役剛剛結束,原本說參戰的北齊皇室卻沒派兵,不知是想與大胤修好,還是有彆的心思。
所以天元帝格外看重此次北齊使團入京拜訪,因而白震都沒心思管白老太太了,更彆說白如嫣。
陳氏還在莊子上,雖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吧,但這尚書府也沒彆的妾室,丫鬟小廝們還是十分聽白如嫣跟白鴻運的話。
一大早,白如嫣便早早的起來準備了。
湘兒戰戰兢兢的侍候白如嫣穿戴整齊,又給她挽了一個明媚的發鬢,戴上一對寶珠耳環,讓白如嫣清純中多了一分明豔。
看著銅鏡中自己的模樣,白如嫣滿意的點點頭,轉過身,看著湘兒垂著頭,脖領外的雪白脖頸上帶著一兩處紅痕,笑了笑,拉起湘兒的手:
“你這發挽的不錯,這兩日你辛苦了,今日便留在府上好好休息,我放你一日假。”
“小姐,奴婢想要,想要跟著小姐貼身侍候,還請小姐帶上奴婢吧。”
一聽將要自己留在尚書府,湘兒的眼眶驀然一紅,朝著白如嫣跪了下來。
“好湘兒,今日我有事要辦,需要出門,但家中也需要人照看,你便在家中留意著。”
白如嫣憐惜的彎著腰,拍了拍湘兒的小臉,臉上帶著不明的笑意。
“小姐,馬車已經套好了,小的讓人送您出府。”
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聽見那聲音,湘兒渾身發抖,手緊緊的攥住,指甲掐進肉中都不覺得疼。
“嗯,李陰,照顧好弟弟。”
白如嫣摸了摸頭發,穿著一身嫩白色彩繡並蒂
蓮散花錦琵琶襟,風姿搖曳的揣著一直蝴蝶戲珠金釵出了院子。
“是,小姐放心,小的一定照顧好公子。”
李陰低著頭,冷不丁的往湘兒身上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的湘兒通體生寒,待白如嫣跟李陰走後,她癱倒在地上,低低的哭了出來。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難道她們這樣的人想好好的活著,便這麼難麼。
難道她便要日日忍受李陰的侮辱麼。
白如嫣,白鴻運!
都是這兩個始作俑者的放任,李陰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她們這些丫鬟,壞了她們的身子。
她恨!
湘兒眼底帶著滔天的恨意。
院子內,白如嫣帶走了兩個小丫鬟,還剩下一些丫鬟,她們皆神色慌張,縮著脖子,生怕自己被殃及。
看著湘兒的神色,其中一個丫鬟眼中有異樣閃過,很快朝著院子外麵去了。
白如嫣這邊,她坐上馬車,一路朝著西京有名的茶館望門茶館去了。
望門茶館一如其名,是名門望族喜歡來的地方。
這裡賣的茶水都是千金一兩的綠茶,上的糕點,都是百十兩銀子一份的江南糕點,可謂是富貴人家的消金窟。
以往白如嫣就經常出入望門茶館,跟一些高門貴女走的近一些。
她約見陳淼淼的地方便是這裡,為了達成目的,白如嫣可謂是下了血本。
現在尚書府就是一個空架子,白如嫣一直在花自己以前攢下的錢,有時候捉襟見肘,還要問白鴻運拿一些。
一想起此事,白如嫣便又罵了白錦書幾句,若不是她,陳氏怎麼會被趕到莊子去。
若她一直不回來,自己出嫁隻怕也沒有嫁妝,免不得要被西京的人嗤笑。
想著,白如嫣便恨恨的握緊了手上的金釵。
這金釵當初陳淼淼十
分喜歡,但她卻沒舍得給。
如今不一樣了,舍不得孩子,又怎麼能套的住狼呢。
“齊王那邊可是有動靜?”
端起茶盞中的茶,白如嫣詢問著。
“回小姐,齊王府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齊王知道了。”
一個小丫鬟垂著頭,白如嫣扭頭看了她一眼,待看到那張跟杏兒完全不一樣的臉,卻十分像的行事作風後,白如嫣笑了笑。
“你是叫漫兒吧,你若是個機靈的,以前杏兒的活跟身份,便都有你來完成。”
放下茶盞,白如嫣頗為恩賜的說著,漫兒大喜,趕忙跪了下來:“奴婢一定會儘心為小姐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