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二之宮昶繼失去節操之後,終於連性命也要失去了。
啊,這操蛋的世界,這混蛋的祖宗,他隻想要一個平凡的人生,為什麼要全都聯合起來搞他呢?
現年十六歲的男子高中生差點哭出來。
也許是他喪的太搞笑了,五條悟嗤了聲。
“你就是因為這玩意神經兮兮的?”
很難理解嗎?
有問題嗎?
二之宮昶呆呆的望著他,誠懇詢問道:“你難道有不同的看法嗎?”
五條悟向來不是循規蹈矩的人,什麼祖先留下的教誨啊?就算他先祖站在他麵前他也不過是笑容燦爛的“嗨”過去,想對他的行動指手畫腳,祖宗都不行!
因此二之宮昶的苦惱在他看來特彆好笑。
大長腿囂張的疊起,他傲慢的嘲弄道:“這種東西不去當回事就好了啊?你會把一個死去千年,骨頭都化成灰的老東西說的話當做金科玉律嗎?彆搞笑了。”
二之宮昶:“……可是這是和你我有關的事情啊!”他從五條悟手裡搶過卷軸指著上麵寫的,氣機交換不足會出現的種種問題,很是糾結了一陣,“你看好啊!如果不這麼做,你這具人形代的身體維持不了多久的,到時候附體的媒介損壞,你也會受傷的!”
五條悟瞪眼:“我這麼強,才不會受傷!”
二之宮昶抓狂:“不是這個問題!這上麵可是寫著最嚴重的後果!如果、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你可是會死的!”
祖先沒道理會欺騙後人,所以他一直是以信賴的態度相信這張卷軸裡麵寫下的每一個字。
因此上麵用細如蟲蟻的文字,大段大段描寫了人形代後期若是得不到主人的力量會逐漸變回人偶,將召喚來的靈魂困死在木質的核心,不得回歸時,他是真的很怕自己害了五條悟。
這是他第一個朋友,他也不想因為這種原因背負上一條無辜的人命。
他甚至懊喪的想道,當時自己如果沒有召喚他出來就好了。
“二之宮昶。”
二之宮昶聞聲望去就見五條悟目光深深的盯著愁眉不展的他,帥氣的少年此時看起來是那麼成熟,單手支起側臉,漫不經心的語調聽起來比平時少了幾分輕佻,多了幾分鄭重。
“不是這個問題。”
二之宮昶:“?”
五條悟歎了口氣,乾脆起身路過他時還拍拍昶的狗頭。
“根本不是這個問題,你這家夥笨到吃驚的程度。”
“……”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我到底為誰操心啊!
二之宮昶一時竟是難以理解五條悟的淡定,懷疑的盯著手裡的卷軸,最後把它蓋到自己臉上向後倒去。
書房再次回歸無人時的寧靜。
五條悟出了書房大門,站在走廊裡才控製不住深深的歎了口氣,白皙的臉蛋這時才紅的發燙,他控製著自己揮拳打上牆壁,一下兩下……小拳拳忽然控製不住了。
如雨點般的拳頭瘋狂捶打牆壁,這麼做的人還控製著力氣不把牆壁打穿,不發出聲音,免得把房間裡的人引出門看到自己這副失態的模樣。
啊啊啊啊啊——!!!
二之宮家的先人到底是多麼糟糕的家夥?
臥槽那玩意是能寫給後人看的嗎?
那東西昶那混蛋又是哪裡來的勇氣拿來給自己瞧的?
五條悟可以拍著胸脯保證,那張祖先留下的卷軸,八成內容都是過不了審核的。
“居然……居然連姿勢都有……”而且,兩個男人之間也能那麼豐富的嗎?!!
本質仍是個純情少年的五條大少爺被自己看到的東西羞窘的捂住了臉,他可是很艱難的在昶麵前繃住了,丟什麼都不能丟掉麵子!
發燙的大腦飛速轉動,他勉強穩住了震驚以下屢屢破防的戰線,開始用力思考起二之宮家先祖的用意。
和自家那群把他騙過來還債的老橘子不同,這個祖宗看樣子確實很關心家裡人。
但這個關心的方式不對吧!不對吧!沒有哪裡對的吧!!!
一不小心又想起之前看到的東西,自己的記憶力真是太優秀了,五條悟感到困擾,老凡爾賽了。
等等,他不該這麼激動,怎麼想這都是那家夥的老祖宗上梁不正,但……萬一這下梁也是歪的呢?
一股涼意頓時從背後泛起直衝腦門,五條悟長這麼大,頭一次這麼直白的感到被惦記的可怕。
敲牆的手在皮膚不受控製紅起來後,改為了用力抓頭,像是在發泄心底冒出來的大堆想法。
五條悟低著腦袋自言自語,“昶人還是挺不錯的,我都提示到這個地步他應該明白的吧?”
問題不是他怎麼想,而是昶是怎麼想的。
畢竟是以二之宮家血脈為核心開啟的儀式,雙方的契約從來不是平等的。
這麼說吧,哪怕是不完全的契約,二之宮昶也對召喚而來的人形英靈具備絕對的操控權。
該不該做,要不要做,他有權利拒絕,但真正有權利做決定自始至終都隻有昶一個人,希望他能趕快注意到,不然他可做不到拋棄羞恥心再去提醒那家夥。
一直以來他們兩個相處的還不錯,五條悟自小就沒什麼玩伴對這種與人相處的新鮮感也抱有相當程度的期待,再加上如果召喚他的是個道德敗壞的“主人”,受不得委屈的五條家大少爺可能當場上演一個反噬,直接把主人手撕了!
正因有考慮過,所以他才不怎麼想坑他。
掌握自己的“人形”是作為陰陽師的基本門檻,不能因為自己是這個人形就……好吧,這種體貼的話讓大少爺來說太違和了,他無所謂昶以後能不能做個優秀的陰陽師,但他不能一直保護他卻是個事實,現在他能護住他,所以就疏忽了這點,那等自己離開呢?
基本的責任心他又不缺!
他怎麼說也是拿昶當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