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億從小的座右銘就是——吃飽喝好,長生不老。
兩碗燒鵝飯下肚,冉億圓滿了,這個晚上她終於感受到世間有種比雪中送炭更珍貴的情誼,叫——餓中送飯。
尤其是熄燈前薑濯又給她送來一份燒鵝的時候,冉億感動得淚流滿麵,當時就豎手對著月亮發誓,往後誰要是跟薑濯過不去,她絕對第一個跟他急!
好基友,手拉手,兩人一生一起走。
嗯,她一定要跟薑濯一起走。
吃飽喝足的冉億睡前照例刷了會微博,看到薑濯疑似有女朋友這個話題依然高居話題榜榜首,她一眼略過沒有再關注。反正富婆的事已經過去了,按照套路,等這波熱度最大價值化後,薑濯的經濟公司就會出來解釋隻是普通朋友聚餐,而她的“僵屍一號”,也會成為真正的僵屍號,從此消失在粉絲們的視線中。
這一夜,冉億睡得很香,連夢都帶著燒鵝的味道,香香甜甜。
時間一繞,又過去了好幾天。
冉億最近都在認真上課,她雖貪玩卻也從不懈怠自己,畢竟考進電影學院,便是想要成為跟薑濯一樣優秀的演員。
前些日子的表演課上老師注重解放天性的練習,這是表演學上最初始的重要步驟,旨在學會拋開自己進入角色。當全身的情感和肌肉都能被調動起來,心無旁騖去專注表演這件事時,才算是入了表演的第一個門檻。
說得雖容易,但這種練習對很多新生來說,尤其是女生,還是有些丟不開麵子。譬如當時冉億就被老師要求演狗,各種品種的狗。
趴在教室的地上,冉億甚至還演了狗撒尿這麼尷尬的動作。當時老師對她的自信和放開很是讚賞,稱她有天賦。
然而今天,冉億卻遇到了難題。
今天的表演課上,老師讓做的練習是——眼神對視。
父母,戀人,仇人。
試著用自己的理解去表達這三種不同情感關係的眼神。
冉億和一個男生搭戲,其他兩組關係她都做的不錯,難就難在戀人這組關係,冉億怎麼都做不到位。
跟她搭戲的男生高大帥氣,漂亮的單眼皮很有韓國偶像的味道。
老師一喊開始,男生便含情脈脈看著冉億,眼裡似有千言萬語在暗湧,情感相當豐富。
偏偏冉億看著那對小眼睛怎麼都沒法入戲,頻頻笑場。
男生:“……你老笑什麼。”
冉億憋著笑:“我也不知道誒,就,你一這麼看我我就起雞皮疙瘩。”
剛說完她又忍不住笑出聲。
男生覺得有些沒麵子,小聲嘀咕:“你沒談過戀愛啊?”
表演老師是個很開明的中年男人,他也跟著打趣:“對你們年輕人來說,戀愛中的那種濃情蜜意不應該是最好演的嗎。”
他說的沒錯,其他學生裡演的最輕鬆的便是愛人這組關係。畢竟十八.九的人,誰還沒談過一次戀愛呢,再不濟,青春期的小暗戀總該有吧,那種害羞與心動的少女心思,哪個女孩不曾有過。
可冉億認真反思了會。
她好像……真的沒有誒。
上初中的時候曾經有個男生給他寫了封情書,冉億第一次收到情書,放學後興奮的拿回家跟薑濯炫耀,沒想到第二天放學那男生看見她就躲得遠遠的。
後來高中,又有一個外校的小混混放學在校門口等她,也是很奇怪,就等了一次後,那男生再也沒出現過。
冉億對他們本就沒感覺,所以也無所謂。隻是偶爾會覺得這些男生太不靠譜了,每次喜歡她都隻喜歡一天。
跟薑濯談論起這件事的時候,她還托腮望天許願:“以後我一定要找一個天天都喜歡我,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對我欲罷不能的男朋友。”
薑濯當時喝了口水,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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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節表演課後是上午十點,後麵再無課程,冉億和金曉萌準備回宿舍,經過樓梯的時候被表演老師叫住。
“冉億,你過來。”
冉億趕緊畢恭畢敬走過去,“張老師。”
老師笑著問她:“你現在有空嗎?要不要跟我上樓看看?”
反正也沒事乾,冉億和金曉萌便一同跟著老師上了五樓排練廳。
“你們坐在這,待會可以看看你們的師兄薑濯——”張老師話語一頓,在台上找了一圈沒看到薑濯的身影,便指著另一個正在排練的男生說,“或者看看白嘉然,他對情感的處理也很細膩,你們好好觀摩一下。”
“是,
謝謝張老師!”
冉億和金曉萌便這樣在台下坐了下來。
排練廳很大,除了台上正在走戲的演員外,台下加上老師和冉億她們也就四五個人。
到底是大四的師兄師姐們,說出來的台詞鏗鏘有力,回聲清晰,舉手投足間,連每一個眼神的交流都寫滿了戲。
冉億撐著下巴仔細體會,金曉萌忽然悶悶的問:“你知道白嘉然不?”
“台上那個唄。”
“我不是指這個。”金曉萌左右看了看,小聲湊到他耳邊:“我昨天看一個大V爆料說他簽公司了,而且還搶了——”
未說完的話被台上的聲音打斷,戲散了,演員走動下場,來來回回,搬換道具。
金曉萌趕緊收住嘴,端正坐好。
那邊,張老師朝白嘉然揮了揮手,兩人在窗戶邊說著什麼。
其實冉億對白嘉然沒什麼了解,今天之前聽說過一點他的消息,隻知道他在校期間拍過幾個廣告,去年參加了一個選秀節目後小紅了一段時間。
白嘉然皮膚很白,五官有著偏女性的陰柔美,此刻他正安安靜靜的站在張老師麵前,十點半的陽光透進排練廳的玻璃窗,灑了些在他清秀的臉上,泛著淺淺金澤。
冉億不禁想起了裡美如冠玉的俊逸少年。
那邊,和張老師說完事後,白嘉然禮貌的把他送到門口離開,然後朝冉億坐的地方看了一眼,走過來。
走到她麵前後定住。
冉億有些蒙,雖不知道他要乾什麼,卻也不好視若不見,隻能尬笑著打了聲招呼:
“師兄好。”
白嘉然拉了把椅子坐到她麵前,輕笑一聲:“師兄可能不太好。”
“……”
他笑得吊兒郎當,眼裡還帶幾分戲謔,跟剛才冉億觀察的翩翩少年完全不同。
眼前的,倒更像一個流氓少年。
冉億不太想接他的話,隻好埋頭假裝看手機。
白嘉然卻不肯放過她,繼續喂了聲問:“小師妹,你不想知道師兄為什麼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