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快結束時,李晝終於從北城趕回來了。
一回到桐城,李晝連家都沒回,就先開車去了疊翠小區。
他到的那會,朱依依剛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李晝慶幸自己來得正是時候,今天是他們班的同學聚會,正好可以接她一塊兒過去。他們這才剛訂了婚,如果隻有依依一個人過去,免不了被以前的同學說閒話。
見到李晝出現在這,朱依依確實有些意外,因為明天就是假期最後一天,她原以為李晝不會回來的,畢竟北城離老家有幾百公裡的距離,假期路上這麼堵,來回都要花不少時間。
“你怎麼回來了?”
李晝笑了笑,說得理所當然:“你還在這,我就回來了啊。”
這兩日他一直忙著工作,都沒怎麼給她打過電話,他心裡也有愧疚,走近了些,試探性地問:“依依,你沒生我的氣吧。”
如果還是處於情侶階段,朱依依一定會回答“沒有”,許是因為家庭原因,她很少會主動與彆人談論自己的真實感受,但現在,既然她已經決定和李晝長久地走下去,他以後會成為她最親密的家人,她不希望在他麵前還要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她想了想,說出心裡話:“下次如果還有類似情況,可以先和我商量嗎,或者提前告知我一聲也好,你就這樣走了,我沒有感受到作為伴侶的尊重。”
李晝愣了愣,大概是因為朱依依平時都太好說話了,所以他都習慣性地自己做了決定,沒有征求她的意見,這次也是如此。
“依依,這次是我做得不對,下次我一定和你商量,好不好?”
李晝的道歉有幾分誠懇,朱依依這兩日來惴惴不安的心情也消解了不少。
“事情處理好了嗎?”
“都處理好了,很順利。”李晝不知想到什麼,又說道,“對了,我把之前銀行存的定期取了一些出來,訂婚宴的錢,多少我也該給一些的,不然丈母娘在背後說我壞話怎麼辦?”
聽到後半句,朱依依沒好氣地笑了笑,看了眼時間,也不早了,便催促道:“快遲到了,我們先過去吧。”
同學聚會的地點仍舊是在豐茂大酒店,等他們去到時,果然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還沒走進門就聽到裡麵傳來熱烈的交談聲。
班長正在倒酒,見他們來,調侃道:“李晝你今天走運了,我們來之前還說誰遲到,誰就要請大家吃飯的。不過薛裴剛才已經買單了,不然你不得大出血啊。”
這話裡話外多少有些諷刺和對比的意思在,不過李晝倒也不覺得尷尬,笑著回話:“那幸好有薛裴在,我最近還真沒剩什麼錢了,那點積蓄全用來買婚房了。”
大家都跟著笑了起來,又是起哄了一番,作為話題人物的薛裴卻由始至終沒有回過頭,後背卻好似僵了一瞬,背對門口抿了口酒,那動作做起來也是賞心悅目的。
從朱依依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他的側臉,他今天依舊穿得人模狗樣,坐在最中間的位置,被所有人簇擁著,有人過來找他敬酒,他點了點頭。
她暗自慶幸,那一桌已經坐滿了人。
也是,往年他在的時候,大家都爭著搶著要坐那一桌,想來也不會有多餘的位置。
這時,周茜朝她招了招手:“依依,這邊!”
周茜今天來得比她早一些,特意留了位置,就在薛裴隔壁桌,朱依依看了眼,座位正好是背對的,免去了很多尷尬。
她剛坐下,就聽見鄰桌正聊著股市,大家興致都很高,還沒聊幾句,就有人問起薛裴的看法。
周茜鄙夷地聳了聳肩,小聲和朱依依吐槽:“誇張吧,現在這會在聊股市,剛才在聊新能源和什麼元宇宙,每聊一個話題,都要問問薛裴的意見,像是生怕錯過了什麼財富密碼似的,今年經濟不好,大家想賺錢都想瘋了。”
李晝在給朱依依夾菜,邊問她:“那你聽出了什麼沒有?”
周茜搖頭撇嘴:“這錢我注定賺不來,完全聽不懂。”
隔壁桌在聊股票,他們這桌就八卦得多,當年全年級最八卦的男生就坐在這邊,有他在的地方,聊的都是些兩性情感類的話題,幾乎所有人的隱私都被問了一通。
也是這時候,朱依依才知道原來李晝之前談過兩個女朋友,一個是大學時候談的,另一個是前兩年談的。
她之前沒問過李晝的情感經曆,因為在他們這個年齡,有幾段感情經曆很正常。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李晝也沒避諱這個話題,全都一五一十說了出來,隻是在問及分手原因時,他麵露尷尬,最後含糊地轉移了話題。
飯吃到一半,餐桌上玩起了遊戲。
遊戲其實很無趣,但因為有懲罰機製,所以大家都來了精神,就等著逮到誰就讓誰出醜。
朱依依前幾輪都玩得很認真,但最後一輪走了神就犯了錯。
前麵的懲罰都玩得太過了,周茜怕她下不來台,就提議大家還是問問題好了。
這次剛好是班長發問,他平時和朱依依不太熟,也不好為難彆人,就問了個最簡單的:“就說下初吻吧,什麼時候?”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朱依依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往日同學聚會,圍繞在她身上的話題都是關於薛裴的,今年還是第一次被問到與自己有關的私事。
李晝見她害羞了,主動替她解圍:“我幫依依回答吧,去年跨年那天。”
眾人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中來回遊走,最後定格在朱依依身上:“是嗎?”